好累哦……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懶洋洋的,什麼都不想動。寶兒扔掉了她最喜歡的小說,懶懶地躺在了軟榻墊上,對著麵前的屏風又是一陣發呆。這幾天她幹得最多的就是發呆,瞳仁沒有焦距,模糊而又清晰。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挺享受這種調調的。
“丫頭,又懶了?”央邪戲謔的聲音毫不意外地鑽了進來,寶兒爬起身,揉眼道:“你回來啦?公文都處理好了?”
“有炎法王在。”
“央邪,你很依賴炎法王嘛。”寶兒嘀咕著,微微噘起了嘴。央邪看了,旋即笑道:“怎麼丫頭,吃醋了?”
“沒有啊。”
“說謊,你這張小臉不就是在跟我撒嬌,希望我多多‘依賴’你?”
寶兒被說得慌張起來:“我才沒有哩!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王,要依賴也得跟王後……”
“要我說多少次都一樣。”央邪毫不遲疑地打斷了寶兒,“我想娶你做我的王後。就這麼簡單。”
寶兒終於端坐了:“央邪,我還不確定,我究竟喜不喜歡你呢。”
“……”
“總覺得,我好像遺漏了什麼。央邪,你真的不認識那個姓奎的人?”
第一百零一次問這個問題了,寶兒也知道自己很嘮叨、很繁瑣,很不可理喻,央邪都帶她去戶部翻閱所有記錄,她就為什麼還不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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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找我?”炎法王一進殿,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央邪沒說話,隻是一手撐在額頭,神情肅穆。
半晌,他用手敲了敲桌麵,一名白衣女子從簾幕後蓮步而出,炎法王瞥了一眼,驚異道:“阿妙?你怎麼會在這兒?”
“是朕叫她來的。”央邪似乎很疲倦,阿妙衝著炎法王點了點頭,善解人意道:“陛下希望炎法王這次能夠站在他身邊。”
炎法王一寒,立馬跪身道:“萬死不辭。”
“寶兒懷孕了。”
右手不斷地搓著下顎,央邪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向別人敘述這根卡在心裏、糜爛成潰的傷刺:“但孩子不是我的,是那個男人的。”
“那個男人?不會是——!”
“沒錯,是夏侯……陰陽師,夏侯穀奎。”
央邪說得很緩,卻異常凝重。阿妙輕輕走到央邪身旁,撫著他的肩膀,柔聲道:“陛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奴婢向您擔保,那位小姐不會感到痛苦,也不會有後遺症,將來成了王妃,還是能為陛下生兒育女。”
“!”
炎法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陛下,難道這是——”
“鬼門裏怎能允許陰陽術士的血統存在。”
央邪沉沉地闔上了眼眸,落下的碎發顯得意外清冷。
一旦被發現,就算是他也無法保住寶兒。
眼下將她“圈禁”在閨房總不是辦法,等過了懷孕初期,隆起的小腹,不可預料的古怪習慣都將麵臨著暴露的危險。
然而,要他把她送出去,讓她離開鬼門——辦不到!
不能忍受她再度與夏侯見麵,哪怕是一秒也不行!愛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自私的,他沒預備否認,占有、掠奪、嗬護、獨享,這赤luoluo的情感他不覺得羞愧。
既要讓寶兒安全,又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隻有一天路可以走。
那就是——墮胎。
墮胎……
“阿妙,我要你用人頭向朕起誓,絕對不傷她一絲毫毛,絕對不允許。”
央邪低沉的命令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第一次,炎法王覺得央邪是苦的,並不是身為一個帝王終日徘徊在權欲爭鬥的那種苦,而是身為一個男人,愛上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