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給自己做了點飯吃,怎麼都是食之無味,隨便吃了幾口便作罷了,晚上更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轉轉反側,阿綠最終去了師父臥房,躺進師父的棉被裏,適才有了安心的感覺,但仍舊是睡得不怎麼安穩。
第二天天未亮,她便匆匆收拾了一下去山頂找蘊空,卻得知蘊空也已經下山去了,和他的師兄們一起,這座寺廟隻剩下老方丈一人。
“大師,你為何要讓他們去呢?”坐到方丈對麵,阿綠滿心愁苦,若他們和師父,都回不來了……又或者隻回來了部分……方丈不會難過麼?
“佛度眾生,此番大亂,我佛門亦不可無所作為。”方丈閉著眼,念了聲‘阿彌陀佛’。
百無聊賴又氣鬱難紓,阿綠跑到菩提樹下聽蟬,也不知當時的蘊空是何種心境,反正她是如何都靜不下來的。
仰頭看去,勿忘仍舊坐於枝頭,不過她沒有再吹那不成調的曲子,隻是垂眸把玩手中玉笛,似同樣在思念故人。
心中實在堵得難受,阿綠站起身走到懸崖邊,雙手做成喇叭狀對著山腳大喊:“小和尚!你怎麼又不向我告別啊!”
不過這一回,早已遠去的蘊空聽不到她說的話了。
“請宿主回去找方丈。”係統冰冷的命令打斷了阿綠的氣惱。
“剛不是才去過?”阿綠不解,腳步仍是朝方丈房間走去。
對此,係統的官方解釋是:“時間線又推進了數月。”
原是如此,阿綠接受了這一變動,本以為會去和方丈聊聊人生哲學,敲了半天門卻無人應聲。
好在寺院內所有房間都不設鎖,抱怨係統給出錯誤情報的同時,阿綠喊了聲:“我進來了啊!”就推開了方丈的房門。
入眼卻是靜坐於軟墊上的方丈,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她嚐試著叫了好幾聲未得回應。
用手指試探方丈鼻息,對方已然沒了呼吸,從手上屍斑判斷,已經故去三日之久。
……心頭苦澀難耐,想不到此行竟是幫方丈收屍……
雙手合並對著方丈彎腰鞠了一躬,念了聲:“阿彌陀佛。”也算是最後一點祭奠。
簡單為方丈入葬後,阿綠又收拾了一下方丈的房間,適才掩上房門回到山腳藥廬。
噩耗接踵而至,在她翻曬草藥之時,傳來了師父故去的消息。
這兩位生死至交,死也是在同一天,也好去地府湊個棋局。
阿綠嘴角帶笑,卻是紅了眼眶。
桌麵上還放著師父寫給她的最後一封信,阿綠想著:你們一個個都心懷天下,我又怎可隻顧兒女情長?蒼生百姓是嗎?我便為他們走上這一遭!也算是完成師父最後一點心願。
收拾起藥箱,鎖上藥廬的門,阿綠毅然踏入滾滾俗世之中,為天下蒼生,為師父,為她的小和尚……
興許機緣巧合,她還能再見一眼小和尚,興許,小和尚就會成為她手下眾傷患中的一人呢?
不行不行,搖了搖頭,阿綠讓自己不要去設想這個假設,小和尚還是不要受傷的好,她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