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後,謝了踉蹌著一身紅衣自不遠處的樹叢而出,原本飄逸的黑發,現在濕漉漉的貼在臉頰兩旁,一雙深且清的眼眸此刻卻略有灰敗之色。
傷口處還是有鮮血滲出,也是,受人一刀後又用內力,現在倒不隻是皮肉之傷了,現在她隻能自己好好療傷。
她向來孑然一身,如一股穿堂弄花的風,來去無意。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替天行道,她就像一個孤獨的俠客,飲一杯未成熟杏子釀的苦酒,亦或是酌一口最清透的白雪煮的滾燙的茶水……唯一陪在她身邊便是一把可白可紅的傘,風來擋風,雨來遮雨,人來飲血,任俗世變遷,此物最是長情。
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下,現在她有點累,但好在頭腦清明,這下有時間可以坐下來好好思考事情。
到底是誰算計了她?
憑暗殺閣那群不入流的家夥,怎麼可能想出如此不要命的法子隻為屠她一命,那些人可不像有為了老大走向窮途末路的勇氣。
而且,那藥從何而來?
理了一把,暫時沒有什麼思緒,但是眼皮卻有些許沉重。她現在有些累了,將血腥的紅傘抱在懷中向後靠去,身體一軟,呼吸便綿長起來,那帶著人類血液的腥味卻莫名另她安心。許是受傷的緣故,呼吸有些沉重。
世界一片安靜,無論是鳥兒,還是風弄樹梢的聲音全部都聽不見了。
“爺,這是?”綠枝收了鎮魂香。
“紅衣瀲灩,麵似勾魂的白無常,一把紅傘不離手,你不知道她是誰麼?”鳳小王爺早就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袍,那顏色和謝了那身的顏色有過之而無不及,衣領袖袍處皆用金絲勾勒出細致的花紋,如此豔色,仿佛汲了天地魅色於一人,自是無情也動人。
“爺,你怎麼知道她在這?”綠葉表示他真的不知道憑爺的功夫可以將江湖的女魔頭弄得如此狼狽,難道爺的毒術已臻化境了。
還是,嘿嘿,爺用的是美人計!嗯,一定是這樣的,爺用起美人計來,沒有一個男人是擋得住了,雖然女魔頭是女的,可不妨礙她口味清奇,就好爺這口!
綠葉為自己的想法點了一個讚,絕對是這樣的,但是他是不會不給爺留麵子的,所以咱們的綠葉大人就是如此從小練就一張掩藏情緒的好臉。
“爺在她身上撒了一線牽,本想把她的蹤跡賣給江湖那些個十分想念她的人,不想,她倒是在這睡起覺來了。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鳳小王爺看著謝了髒了不能再髒的臉,他覺得他晚上也許要吃點清淡的東西養養腸胃了。
“爺高明!”綠葉不動聲色的拍馬屁,心裏卻在說自家的爺不要臉。肯定是爺憑著盛世美顏出去裝小白臉,實際上卻是一把傲嬌的滾刀肉。也不知道爺憑著一張臉還有嬌弱的樣子欺騙了多少武功高強的人。
如今,也隻能說一句,紅衣娘子,栽在爺的身上不虧啊!
綠葉卻不知這回真是誤會他家爺了,他確實不是先出招的人。不能說謝了手段不夠,隻是今天太過倒黴,無論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沒有一樣是站在她身邊的。
一波波倒黴事也能被她粉碎,關鍵是被鳳凰這貨化去大半的內力,導致五感的靈敏性不如從前,要不然即使她今天會受傷,那肯定隻是皮肉傷,不會落到如今如此地步。
鳳凰白皙的手指毫不客氣地從謝了的傷口處一戳,白皙的手指瞬間沾上溫熱黏膩的血液,他搓撚著指尖放在鼻尖一聞,忽然輕笑出聲:“嗬嗬嗬!還百毒不清,倒是會糊弄爺!”
從綠葉的手中接過白色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幹淨手指,將貴族的風華展現的淋漓盡致。
“綠枝!”
“嗯?爺,何事?”
“喏,沒看到小爺把她弄流血了麼!去弄好,小爺可是善良的人!”
鳳凰背對著綠枝輕笑,微微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嗯,是!隻是……”綠枝有些苦惱。
“怎麼?還不動手!”好心情啊!鳳小王爺轉過身來卻看到綠枝伸手去解謝了的衣帶,忙抓住綠枝的手腕。
“幹嘛!爺可沒有教過你耍流氓!”
“爺,這姑娘傷的頗深,需要清理傷口。不然,會有後遺症的。”綠枝苦笑,這不解開衣裳怎麼處理傷口。
猛的鬆開綠枝的手,鳳小王爺氣定神閑地說:“什麼後遺症?”要是留個疤什麼的就不管了,反正那張臉不看就知道已經夠醜了。
“留疤隻是小事,不及時處理,可能會影響到生育。”
這影響到生孩子就嚴重了,雖然他不甚喜歡這女魔頭,他也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母妃曾經告訴他,一個女子最幸福的事除了有一個一世一雙人的相公便是有一個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這這這,你也不能壞了人家的清白!”
“爺,綠枝是大夫!”
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