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規扶著謝子煜回到他的住處相雲閣,守門的小廝看到行動微微不利索的謝子煜便要前來幫忙,卻被他一個眼神示意退了下去。
二人坐下後,謝子煜給她倒了茶,九分止,“二姐,大姐喜歡的茶,你試試!”
謝子規並沒有看那杯茶水,而是盯著少年清雋的臉龐,自從謝了回來,她好像就看不懂這個平時玩世不恭卻又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弟弟。
“怎麼,小弟今日竟是如此好看,好看到二姐都移不開眼?”少年眉眼柔和,嘴角含笑。
“我謝子規的弟弟自是好看的。”少女的下巴微抬,語氣矜傲。
“二姐,現在不演了,梨花帶雨的二姐我可是難得見到一回,更不要說帝都那些傾慕阿姐卻看不透阿姐的蠢物了!”少年啜了一口茶,二姐你不喝,小弟我可是喜歡的緊呢!
“你倒是大方,腳倒是不痛!”謝子規語帶諷刺。
“自是痛的,可是小爺我樂意。”腳踝處還隱隱作痛,這就告訴我們做事凡是三思而後行,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二姐的麵具戴的久了,騙得過千千萬萬人,甚至騙過爹娘,可是,你騙不過我。”少年語氣稍頓,接著開口:“還有大姐!所以你剛才那一處倒是浪費眼淚,指不定阿姐還嫌棄你那眼淚兮兮的臉兒呢,還京城第二美女呢!”
“你對她倒是自信!”謝子規在桌子上支著手撐著下巴,與原來規規矩矩、若若有禮的大家閨秀可是差的不僅一星半點。
“嗬,若說阿爹阿娘隻剩一個優點的話,便是生了謝了、謝子規還有我謝子煜!”少年鳳眼上挑,活脫脫的一隻小狐狸。
“你倒是敢托大!”謝子規眼眸一沉,比平時的天仙形象多了一絲煙火味。
“你對她倒是好,可是她卻未必領情!”謝子規許是說多了,有些口幹舌燥,想喝一杯清茶潤潤肺卻撲了一個空。
“嗯!”她的下巴微抬,示意少年為她倒一杯。
“你還真的是會自討沒趣,剛才小爺給你倒得好好的,誠心誠意請你喝,你不屑,這會兒——”少年一邊抱怨但還是給謝子規斟了一杯。
“怎麼,這會兒不樂意了!”少女接過茶杯輕輕呷一口,冰冷的茶水早失去清甜味,舌尖品到的是微微的苦澀。
“這茶,阿姐可是喝了十幾年,如今回來了,還是沒能習慣溫熱可口的茶。”謝子煜接著將手裏的茶喝完。
“無論如何,我還是不能相信她的來意為善,她在爹娘門前可嬉笑可乖巧可紈絝,但從那雙和你極其相似的眼睛我可是看不出絲毫的溫度,謝了,必是涼薄之人。而且,她也不一定是謝了。”
謝子規眼睛一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了眼外頭幾乎要探進窗戶的枝條,上頭綠葉青蔥,然葉子的根部卻有一隻極小的褐色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