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到將軍府後,墨傾城沒有立即讓她在跟前伺候,而是在吩咐她先跟燕兒學規矩,將軍府雖然對待下人不那麼嚴苛,可跟墨家比起來,還是有條不紊的多,這也正是墨傾城佩服鍾盛的地方,他總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得細致入微。
杜鵑學得倒也勤懇,可墨傾城瞧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墨傾舞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她不要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占半分便宜。從小墨儒文就寵著她,給她置辦的東西也永遠比自己的高出一截,她的虛榮心就更強,不讓自己輸別人半分。
雖然杜鵑不合她心意,但比起沒人伺候總要好些,墨傾舞決計不會這麼好心讓自己輕易將杜鵑帶走,況且她這麼討厭杜鵑,肯定會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的折磨。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墨儒文從外麵帶回一隻純色的白毛貓,墨傾舞很是喜歡,每天都抱著它,可有一天那隻貓把她心愛的裙子給抓壞了,她異常憤怒,竟然每天都剁掉貓的一隻腳爪,那段時間墨傾城每天都能聽見院子裏淒厲的貓叫聲。小小年紀她就如此心狠手辣,現在更不必說。
雖然覺得不妥,但墨傾城也沒有打發杜鵑的理由,人是她接回來的,總不能說杜鵑沒有犯半點錯就將她打發了吧!
一連幾日燕兒都在墨傾城跟前誇杜鵑能幹,要把她調到屋內伺候,墨傾城卻是不急,她要好好地觀察杜鵑一段時間。杜鵑是個靦腆的丫頭,來到將軍府卻沒有半點生分,這讓墨傾城不得不起疑。
這日,墨傾城獨自坐在窗前發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年了,這張臉自己越來越熟悉,可卻越來越不知道怎麼跟赫連成開口,要是直接說出當初的來曆,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自己?
“夫人,您怎麼還不換衣服?”燕兒風急火燎地走進來,在看到墨傾城還一身便裝後,不禁扯起了嗓子,“將軍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您在不動身可就趕不上了!”
墨傾城雙目凝神,兩條黛眉微微一蹙:“又不是什麼大事,這麼急匆匆的幹嘛?”
“二皇子大婚還不是大事?”燕兒那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直瞅著墨傾城,“聽說皇上皇後都要親自到場呢,要是您去遲了,豈不是失禮!”
墨傾城煩悶地起身,卻瞥見燕兒一身淺綠,正期盼地望著自己。這不是上次自己賞給她的那條雲紋鄒紗袍嘛,她穿著倒是很襯皮膚!
墨傾城細細瞧去,隻見燕兒今日還在髻上插了一支翡翠白玉簪子,額前薄而長的留海兒整齊嚴謹,兩梢柳葉眉用墨勾勻,更稱出皮膚白皙細膩,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一對酒窩在臉頰兩側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麵似芙蓉,她這樣一打扮倒是顯出幾分氣韻來。
“你是打吳冬那兒過來的吧?”墨傾城挑起眉,勾唇一笑。
“哪是!”燕兒兩邊的臉頰突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支吾著說道:“怎、怎麼會呢!”
“哦~我想起來了,今日是他的生辰!”墨傾城嬌噗一聲笑出來,難怪她今日穿的這般隆重,“早上/將軍就吩咐你爹特意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想必你也見過了!”
燕兒一窘,玉潤的耳垂也紅成一片,“夫人是說那套縷金挑線喜服嗎?”
“是啊,你的那套我還收著呢,等你們成親的時候,我親自幫你穿上!”墨傾城輕聲說道,小臉上漾出甜笑。雖說鍾鑫不太讚成他們的婚事,但墨傾城還是跟鍾盛商量了一下,沒想到鍾盛滿口答應,似乎很看好吳冬。
“我······我們還早著呢!”燕兒捂住臉,羞得連脖子都紅了。
“還不是遲早的事嗎!”墨傾城輕抿唇角,意味深長地看著燕兒,“對了,今日就讓杜鵑陪我去成王府,她來了這麼久,也該帶她出去見見世麵!”
“哦!”燕兒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失望,本來還想這次跟著夫人去成王府,或許還能一睹當今聖上的尊容呢!
“我另有旁的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墨傾城揚起嘴角,“這件事,非得你去辦不可!”
“什麼事?”燕兒大眼一閃,湊了過來。
“你去庫房提點銀子送到杜鵑家,另外······”墨傾城輕聲在燕兒耳邊說道,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幾絲精光。
“您懷疑杜鵑······”燕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墨傾城,那天的情形她也看到了,墨傾舞對杜鵑下那麼狠的手,不可能是故意裝出來,而且杜鵑最近的表現很好,一點都沒有偷懶。
“我也是防患於未然!”墨傾城沉下臉,“我不是不相信杜鵑,隻是劉清這個人太狡猾,我不得不謹慎一點,現在真正可以信任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