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線拉高,一條同色雲錦緞麵腰帶,上麵同樣鑲嵌了和纖塵一樣的紅色寶石。與我眉間那一抹殷紅相互輝映,手臂挽了繡滿銀絲的罌粟花的圖案,花蕾之處用細碎的白色、紅色寶石綴上,走路之時,細碎的寶石折射的光彩更趁肌膚似雪,頭發全部在發頂挽成一個大髻,一支金步搖略帶流蘇,別無任何裝飾。
十四五歲略顯稚氣的臉在生命的起伏中,已漸漸成熟。高傲的看著周遭男人貪婪的目光和婦道人家挑剔的顏色以及還有不少羨慕不成便鄙夷的神色。我便像一隻高傲的待宰的羔羊一樣被呈現在各路人馬的眼前。今夜,因為我的出現,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度過難眠之夜了。
“臣弟,參見聖上。”
“民女,參見聖上。”
兩個稱呼,攪亂了一池春水。一個自稱臣弟,一個自稱民女。擺明了此女未嫁與皇弟,卻與天子的兄弟攜手參加宴會。更是讓躲在暗處的人心生猜忌。
回首間,但見星耀紫月,顧盼生姿的一張絕世容顏。與纖塵不相上下,卻又不是一個類型。我心中恨恨道,令女人都嫉妒的容顏,你這乞丐頭頭,竟也是有後台的,這個世界,好似人人都有另一重身份,處處都有陷阱,就等你自己,往下跳,跳好了一身富貴,跳不好,粉身碎骨。
就這樣,我又一次見到了以南國質子出現的流瀲紫月。此時,我的心中再不做他想,因為,我總有想不到地方,想破腦子,亦不知道真相。鴕鳥的心態,自顧自說而已。回王府的路上,我被劫了,纖塵緊張的藥奪回我,卻怕他人傷及我性命,硬生生的放走了這妖孽的歹徒。
我又一次換了鳥籠子,但是這院子的巧妙之處就是,在院內看不見院子以外的任何庭院,隻是綠茵一片,在其他庭院也看不到這裏還有一個單獨的院落,也不知用了什麼奇門遁甲之術,就好了這個院落在不知道的人看來不存在一樣。
紫月興致勃勃呲了一口大白牙向我講述這些奧妙,去絕口不提為何把我扔下,還留一隻燒雞。過了一些時日,他把我領進一間屋子裏,他說這是他的書房,可在我看來這隱秘的像一個密室。他翻出很多醫書,都是爹爹讓我學時我卻不看研究毒品的書,手中的摩擦感好似就在昨日,瞬間淚眼婆娑一發不可收拾,好似把這輩子的淚水全部哭完方可罷休。我不曉得他從哪裏得到的爹爹的醫書,也不知道他為何給我這些,可是我知道他待我好,不會害我,所以我什麼也沒有問隻是哭,哭完了,也不帶著妖孽說別的,日日都來鑽研著醫書,但是自那天開始,我好像活過來了,從新有了生命一番。
一個午後,我午睡醒來,獨自一人去了紫月的書房。正在翻看醫書間,一隻鳥兒忽的落在我的肩頭,抬眼便看天人之顏近在眼前,纖塵的出現打破了午後的寧靜,他向我伸出手,歸兒,還回家了。我一時間愣住,腦中嗡的一響。但看他的手下在翻看些什麼,然後不知在牆壁上敲敲打打一陣,摸出一個暗閣,把裏麵一塊黑色玉塊交予纖塵手中。
我已大徹大悟,原來我這枚棋子,再局中已久,纖塵日日為我沐浴擦拭身體,卻不做他想。隻為在我身上沐浴香料,以便這鳥兒尋著味道好為他帶路吧,想必帶我去赴宴,回程的劫持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那他肯定也知道我與紫月相熟,紫月待我必定真誠,所以讓我引著他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這樣看來,就連我做乞丐風餐露宿他也一定知曉。
可憐又可笑,我摸著鳥兒的腦袋,它親昵的蹭著我的手指,鳥兒啊鳥兒,你也是被人哄騙在手心,被人利用啊,和我一樣,無用,我突然站起身來,看著纖塵,他慢慢向我走來,向我伸出一隻手,喚我,歸兒,我們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