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去往貢嘎機場的柏油路麵上爬行著,肖飛的用心我知道,但車內沉悶的氣氛讓我如坐針氈。
“麻煩你開快些,我趕飛機。”我態度是溫和的,話語卻是冷淡的。
“哦……”肖飛恍過神兒來說,“我也要回家了,我是山西的,你是北京的,正好能捎你一段兒,你看……”
“謝謝!我已經買了機票。”我說。
“這一走,以後我們……能不能再見麵了?”肖飛紅著臉說。
肖飛這句話給我心裏暖暖的,起碼我聽得出他多多少少還是在乎我的,如果他昨天能挽留我,我會感動,可現在,變了的感覺又怎會單憑一句話就能回得來?
我微微一笑,沒給他想要的答案。
我的冷漠似乎刺激到了肖飛,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邊,漠然地望著窗外。
稍許,肖飛重拾熱情,擠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說:“我是帶著故事來西藏的,我感覺你也是帶著故事來的,可是我還不曾傾聽你的故事。”
人生,或長或短都會有故事產生,總以為有的故事可以在特定的時間、環境結束,可我一不小心帶著故事又走進另一個故事。
我的故事裏滿是瘡痍,我不想對任何人說。
我還是笑著搖搖頭,不語。
肖飛失望地歎著氣,他打開收音機,搖下車窗玻璃,流動的空氣湧進來,給沉悶的車廂帶來些許活躍的氣息。
我把目光轉向窗外,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陷入一片平靜……
收音機裏傳出動聽的歌聲,是我沒聽過的,但卻在攪動著我平靜的內心“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啊~~啊~~,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裏,身邊有怎樣風景,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卻如此難以忘記,如果當初勇敢的在一起,會不會不同結局,你會不會也有千言萬語,埋在沉默的夢裏。”
我這短暫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肖飛,相聚在茫茫人海中,沐浴在綿綿情意中,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幸福,盡管幸福近在咫尺,我卻無法擁抱,走在人生的末路上,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如果不曾遇上你,我的身邊又會有怎樣的風景?腦海又會有怎樣的記憶?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卻如此讓我難以忘記,是否麵對愛情要多一些勇氣在裏頭,如果就此放棄,會不會留下終身之憾,難道渴望的一段真情真的要埋藏在沉默的夢裏?
有時候能被一首歌打動,不是因為歌曲唱得好,是因為歌詞寫得像自己。
曾幾何時,我是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到這裏,以為人生會就此釋然,現在我又背著另一種沉重離開,隻是較前者,後者的沉重更令我傷心、難過,遇到心愛的人卻不知該如何去把握。此時,我的心裏擺著一個天平,一邊是人生;一邊是命運,人生告訴我“人生注定要分離”;命運告訴我“沒有什麼是命中注定的,雖然我們主宰不了生老病死,但我們可以擁有一顆不朽的心;雖然我們決定不了生命的長度,但我們可以去拓展它的寬度。”
人活著,信念最重要!
我置身平衡點,彷徨地看著兩頭,不知該往哪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