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哭著關掉鏡頭,我和晉兒也早已是淚眼滂沱。
“靜月她什麼意思?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我神誌恍惚地看著晉兒。
“我不知道,她對我隻字未提,我……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晉兒哆嗦著說。
“不會的,我不信……靜月不會有事的。”我狂嘯著從晉兒家跑出來,開車飛奔般地逃離。
當時,我的內心是奔潰的,我讚成晉兒的預感,但就是自欺地不願去接受。
我把音樂音量調到最高,深踩油門,似乎隻有這樣我才會好受些。不知跑了多久?多遠?記得是在一片鬱鬱蔥蔥的鄉間小路停下,我像泄了氣的皮球,倒在座椅靠背上,失聲痛哭起來……
手機一直在響,多數是晉兒打來的,我沒去接,直到哭夠了為止。
“你在哪兒?沒事吧?”晉兒焦急的聲音傳來。
“沒事。”我有氣無力地說。
“真沒事?”晉兒不安地重複了一遍。
“真的,我隻是散散心。”我聲音沙啞地說。
“那就好,你也是,打了多少電話都不接,害得我幹著急。”晉兒不高興地說,“你光顧著自己的感受了,就不會替我考慮考慮,你不知道我擔心?真自私。”
“對不起。”我道歉。
“我不是在責備你,我是擔心你……”晉兒語噎了。
“是我不好,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想開就好。”晉兒調整了一下情緒說,“爸爸回來了,問你去了哪裏?怎麼打電話也不接,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靜月的事?”
“不要,這件事就你和我知道。”
“好吧,我會保密的。”
“謝謝你!”
“又來!以後再這樣,小心我……”晉兒話說了一截,移開手機喊了一聲,“哎!知道了。”
“喂!你在幹嘛?”我不解地問。
“媽媽飯好了,喊我回家吃飯。”晉兒說。
“你不在家裏呀?”
“廢話,在家還不被爸媽聽到,說了給你保密就要處處小心。”
“讓你保密我放心,快回家吃飯吧。”
“好的,你也是,散完心就早點回去。”
“嗯!”
“嗯,拜拜!”晉兒掛了電話。
之後,我又給晉爸和蔚然分別回了電話,他們說編織筐已經準備到位,人員也已聯係妥當,明日一早就可出發。
謝謝了,謝謝大家了,不是你們的支持,我的堅強恐怕早已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中垮掉了。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我正在回家的路上,陰森、黑暗的樹林並不使我害怕,反倒是那些零碎的岔路讓我生畏。
人生路上,困擾我的不是無路可走,而是路多不知該往哪兒走?究竟哪條路才是正確的呢?沒有人能明確地為我指明方向,我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摸索,但願我能走出人生的困境。
回到家,看到媽媽的身影,我的眼淚不由地下來。那段時間,我的情感脆弱到了最低穀,總會莫名地感動,莫名地流淚。
“怎麼哭了?”媽媽回頭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放下手中澆花的噴壺,快步過來拉我進客廳,在沙發坐下。
“沒事,就是特別懷念小時候,那時有您和爸爸管著,真好!”我感慨地說,“媽,我真的不想長大。”
我坐在媽媽身邊,拉著媽媽的手,就像小時候過馬路總會拉著她的手一樣,拉著,就不害怕,就踏實了。
“傻孩子!爸媽管得了你一時,又怎能管得了你一世?人總是要學著慢慢長大的。”媽媽很少能說出這樣有韻味的話來,我對她都有點刮目相看了。
“可我老是犯錯誤,老是惹您和爸爸生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就是躲不開。”我誠懇的話語顯示出我很懂事的樣子。
“唉!說來說去你也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媽媽拍著我的手背說,“你每次犯錯,我和你爸就像是生剝了一層皮,爸媽歲數大了,經不起你這麼折騰了。”
“我以後保證聽您和爸的話,保證不再惹您和爸生氣。”我把手舉過頭頂,對著天花板發誓說。
“媽信你。”媽媽相信她的兒子,更相信天花板的質量。
“媽您回去吧,爸一個人在家裏會孤單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