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妹妹先放手,離開這個男人。

如若深愛,為何要放棄?

難道真如她所言的,是門第之差?

“宛兒……那次去沈家尋你,到底遇到何事?”

陶言之幽幽地問道。

“那幾日我被禁在房內,踏不出去半步,根本沒見到她,隻是後來聽說她來過……一直想當麵問個究竟,她竟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沈旺將頭側到一邊,想到這裏,心裏泛起一陣陣的酸楚。

陶言之側過臉,睜開眼看著眼前悲慟的男人。

自己一次次殺他,他不但毫無怨言,還一次次地救自己於危難間。

她終於明白妹妹為何會愛上這個人。

她抓著信紙,將手滑到床邊,淡淡地說:

“這信你收好吧……”

說著將信舉起來,遞給沈旺。

沈旺一臉訝異,這一次她居然沒有動怒,而是平靜地對他說話。

沈旺小心翼翼地將信收走,揣到懷中,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惴惴不安地問她道:

“在下這便去煎藥,你……好生歇著,等下我再來,可好?”

陶言之輕輕頷首,不再言語。

為了順利完成今晚這一單大生意,吳寂來不及歇息片刻,給朝雲閣全部人都派下去各自任務,囑咐她們慎重對待,不得有一丁點馬虎。

分配工作時,他收起笑臉,不容置喙,嚴肅、認真的模樣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自己也翻出摞起來足足有半人高的曲譜,細心地挑選起曲子來。

一向幽靜的朝雲閣突然變得熱火朝天。

除了沈經,沒人再理睬沈如詩,就連沈旺也蹲在廚房,蹭得滿臉黑灰,拿一柄扇子不停地煽火,盯著藥爐發呆。

她獨自一人在院子裏晃蕩,心中還在惦記受傷的月濃,便追在吳寂身後,嘟囔著要回沈宅。

“你這個打扮出門,不消半刻,就得被人搶去做壓寨夫人!這樣的榮華富貴你若想享受……”

吳寂頓了頓,將一雙細嫩修長的手,指向大門,說道:

“跨出這大門,你便是山寨的女人了!”

吳寂雇了一輛馬車,半柱香的功夫,一輛光鮮華麗的馬車停在了朝雲閣的門口。

碩大的雙車輪,黃銅做的扶手光亮如新。

窗椽做工細致,鏤空雕花,圍著暗紅色的帷幔,掛著繡花垂穗的車簾,讓外人看不到車裏的空間。

沈如詩和沈經坐上馬車,由於路途都是街道,路麵平坦,一路上都沒感到顛簸,坐在裏麵看行人如織的街道,倒是另有一番誌趣。

不大功夫,她二人順利回到沈宅。

沈如詩剛跨進門,迎麵便遇上何管家。

他正和一個家丁叮囑著什麼,看到沈如詩風塵仆仆地回來,他剛想打招呼,關心一二,卻被沈如詩直接無視,從他身邊風馳電掣地跑過去了。

沈經見狀停住腳步,和何管家禮貌的寒暄幾句,同樣頭也不回地跟在沈如詩身後。

何管家看著二人走遠,無奈地搖搖頭。

二個人前後腳的功夫,一同停在了沈如詩住的客房。

沈如詩用力一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往裏麵走幾步,床榻收拾的整齊幹淨,哪裏有月濃的影子?

沈如詩仔細的打量一番,發現這屋子與她走時,有一些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