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從角落裏傳了出來。
吳寂從內室走出來,臉色相比之前,變得輕鬆不少。
他走到二人身旁,看到一臉虔誠的沈旺,頓時讓他哭笑不得。
他戳著沈旺的腦門,氣急敗壞地說:
“你這榆木腦袋,她這番鬼話連小孩子都騙不過,你還聽的如此認真?女人最會騙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他一邊說,一邊瞪了沈如詩一眼。
沈旺嘿嘿一笑,站起來,將座位讓給吳寂,關切地問道:
“裏麵情況如何?爹他好一些沒有?”
吳寂掃了一眼沈如詩,雖然不想表揚她,但不得不實話實說。
“姑丈稱,胸口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疼痛了。”
沈旺欣慰地點點頭,整個人像卸下重負一般,長出了一口氣。
沈如詩聽罷,將手中茶杯放下,打著哈欠對他二人說:
“好無聊,我回去睡了。”
說完,她看向門外正在和其他丫鬟竊竊私語的月濃,向她招了招手。
“且慢,姑丈等下有話與你說。”
吳寂正色說道。
“有什麼事,明兒請早,讓老家夥放心,他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沈萬三不會有大礙,她不想再留在這裏湊熱鬧。
吳寂頗為難地撓撓頭,無奈地回道:
“若哪天死了,你索性睡個夠吧,此時倒急上了。總之姑丈定要見你,你走了,沐大哥也會將你押回來,勸你還是安生等著為好。”
沈如詩轉念一想,難不成這老家夥臨死發善心,要告訴我什麼秘密不成?
要不然這會兒找我有什麼用?
真當我是神醫呢?
獸醫我都不配做,好嗎!
想到這,沈如詩索性又坐回椅子裏,耐心等著。
過了一會兒,陌玉帶著一臉睡意的沈經走了出來,和沈如詩表達謝意後,她帶著沈經先離開了。
隨後,二夫人、沈茂還有郎中等一眾人,魚貫從內室走了出來。
二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著。
看到上位又被沈如詩占了,她這次沒有吭聲,隨便找一張椅子坐下了。
沈茂連忙作揖行禮,向沈如詩表示感激。
末了,他客氣地對沈如詩說道:
“父親邀您進去一談,不知姑娘能否賞臉?”
看這清場的架勢,沈萬三和自己果然是有重要的事說。
沈如詩沒有理由拒絕,她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沈如詩不禁皺了皺鼻子。
牆上掛著一幅煙雨山水畫,看筆墨氣韻,名家手筆無疑。
紫檀四柱燈籠架子床上懸著繡青竹的紗帳,床邊便是雕花木窗,因為夜晚清冷,此時正閉著。
臥室的麵積不大,十平米左右,擺設也很簡單。
古人講究風水,認為“屋大人少,切莫住”。
所以大戶人家雖然庭院修的富麗堂皇,但臥室大都很小。
沈如詩掃了一眼床榻上的沈萬三。
此時他正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素色錦被,雙目緊閉,胸口平緩而有節奏的起伏著。
沈如詩將雙手交叉在胸前,輕輕喚了一聲:
“沈老頭?”
眼前人並沒有回應。
“你是真睡,還是裝睡?我就算敲鑼打鼓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坐下吧,老夫……知道你來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回應沈如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