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沈如詩不甘心地看著眼前的屍體,自言自語道。
想到死去的月濃,她的心又開始一陣陣的抽痛。
她掏出自己的匕首,對著蒙麵人的胸口狠狠插進去。
血花飛濺,她的臉上噴滿血跡。
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此時她沒了理智,仇恨讓她的行動變得瘋狂。
她根本顧不上這些,她像著了魔一樣,又補上一刀。
“住手。”
一聲嗬斥從她耳畔響起。
接著,
一隻強有力的手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沈如詩用衣袖抹去血汙,看清了眼前出現的人。
沐春。
他身穿青色布衣,身後並未佩劍。
冷著一張臉,直勾勾地看著滿身是血的沈如詩。
正在此時,吳寂帶著幾個下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先走到痛哭流涕的素衣麵前,將她拉了起來,安慰幾句,看了看沈旺的傷勢,十萬火急地讓人把沈旺抬走。
接著,他又走到月濃身前,俯下身察看一番,他歎息著搖搖頭,囑咐人將她也抬走。
辦完這些事,他抬頭無意中一瞥,看到沐春與沈如詩麵對麵地站著,一動未動,活脫脫像兩尊雕像。
他不明白兩個人怎麼了,快步走到兩人中間,小心地問道:
“如詩姑娘,你有沒有受傷,郎中正在路上,就快到了。”
看到沈如詩身上血跡斑斑,吳寂猜想,她恐怕也有傷在身。
沈如詩的眼中布滿血絲,她啞著嗓子問道:
“為什麼拉住我?我要將他剁成肉泥。”
說完沈如詩縱身一躍,還要向蒙麵人那裏衝過去。
吳寂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認真恐怖的模樣,嚇得他連連退後幾步,驚慌地說不出話來。
沐春一個箭步,搶先衝到她麵前,揚起手,給了沈如詩一耳光。
“啪!”
耳光格外響亮,引得周圍正在忙碌的人都不禁偷看一眼。
沐春隻使出三成力,但也讓沈如詩柔嫩的臉蛋,腫起很高。
沈如詩癡癡地看著沐春,眼神開始聚焦。
她的腦中,豁然一聲響,理智漸漸回到她的身體裏。
她垂下頭,驚恐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她手一鬆,匕首掉在地上。
“醒了?”
沐春看到漸漸有了生氣的沈如詩,淡淡地問她道。
吳寂忙不迭地補上一句話。
“人都死了,你就算將他剁成肉泥喂狗,月濃也活不過來了。”
沈如詩仰著頭,拚命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父親去世那天,是她最後一次流淚。
從那以後,她一直告訴自己,流淚是最沒用的表現。
流成河,又能怎樣?
你愛的人,還是不會活過來。
看到沈如詩如此痛苦的表情,一向話多的吳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沉吟片刻,他隻好說讓沈如詩先去休息。
“趁官府的人沒來,我和沐大哥在這裏看看這凶手身上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你先去歇著吧。”
吳寂說完,蹲下身去,要去掀開蒙麵人的麵罩。
沈如詩聽他這樣說,心中明白許多。
發泄有何用?找到幕後黑手報仇,才是對月濃最好的祭奠。
她強做鎮定,定了定心神說道:
“我也留下,我沒受傷。”
吳寂扯開麵罩,看著眼前的凶手,嫌惡地啐他一口,嘴裏念叨著:
“長成這個鬼樣子,你是老天爺打的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