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劍啊，怎會出現在唐朝的墓穴裏……”
沈如詩盯著手中寶劍，喃喃自語道。
梁青塵聽聞，驚詫的看著沈如詩，仿佛這一刻才認識她一般。
“姑娘從何得知這寶劍的？又從何得知，那是唐墓？”
梁青塵問道。
“自己用眼睛看的，你以為那地下冤鬼告訴我的啊？西漢以後，鐵劍已經漸漸取代青銅劍，所以這把寶劍的斷代，不可能在唐朝。至於古墓，看壁畫風格就知道是唐朝。”
沈如詩眉頭深鎖，篤定的回答道。
梁青塵心中大驚，自己癡迷古物幾十年，日日鑽研苦學，竟不如這女子，看這一眼。
“你可知，這是何劍？”
梁青塵顫抖著聲音問道。
沈如詩撫摸著玉石做成的劍格，觸手溫潤細膩，知道此物絕非尋常之物。
“打開看看吧。”
沈如詩聳聳肩，很輕鬆的說道。
她輕輕抽掉劍鞘，一道光芒，燦然生輝。
沈如詩屏住呼吸，取抽絲剝繭一般小心翼翼。
當劍鞘完全除去，這柄青銅寶劍，露出它的真容來。
它通體金黃，如黃金一般璀璨，時間仿佛對它格外寬容，沒有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點歲月的痕跡。
這在現代不可能看到，保存再完好的青銅劍，曆經時間的蹉跎，定會染上銅鏽，失去光彩。
可這把寶劍，確是如新鑄一般。
此劍劍刃異常鋒利，邊緣薄如蟬翼，耀著寒光，握著寶劍的沈如詩能感覺到，一種撲麵而來的殺氣。
是的，它是寶物，也是凶器。
沈如詩翻轉劍身，發現上麵銘刻幾個字。
鳥蟲書，所幸去年考古隊發掘過一個春秋古墓，裏麵出土四個青銅劍，對銘文的研究，就是沈如詩完成的。
沈如詩將寶劍湊到油燈旁邊，仔細分辨起來。
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湛盧。
沈如詩驚喜的喊了一聲，天哪，差點要笑出聲音。
“這就是傳說中的，湛盧劍。”
沈如詩信心滿滿的說。
錯不了，這就是春秋戰國時期，與魚腸劍齊名的湛盧劍。
“果然是它了！”
梁青塵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搓著手，興奮地說道。
他迫不及待的走到沈如詩麵前，向她一攤手。
沈如詩隻得戀戀不舍的將湛盧劍交給了他。
“劍之成也，精光貫天，日月爭耀，星鬥避彩，鬼神悲號！”
梁青塵吟出這句話後，仰天大笑。
沐春看著兩人興奮的樣子，鄙夷不已，他從凳子上站起來，劍尾甩動，差一點掃落桌上的水盂。
“別動。”
梁青塵和沈如詩異口同聲的衝沐春喊道。
沐春定住身形，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倆，整個人像極了一個受到冤屈的小孩。
“我的祖宗，那可是傳說中的柴窯啊！”
沈如詩指著那桌上不起眼的水盂說道。
柴窯是五代十國皇帝周世宗的禦窯，燒造的瓷器，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滋潤細媚有細紋，是古代陶瓷之冠，存世量極少。
這在現代，若是有一塊碎片，都是價值連城。
梁青塵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沈如詩，她為何什麼都知曉？莫非是神仙下凡來了？
那件柴窯水盂是梁青塵的心頭好，平日裏他都妥善收起來，這幾日心癢癢，便拿出來把玩，放在桌上。
“姑娘所見所識，著實令老夫敬佩。”
梁青塵由衷的說道。
“梁公你才讓在下佩服呢，這麼把年紀，還去盜墓，真可謂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沈如詩諷刺他道。
沒想到梁青塵沒聽出諷刺的意味，反而得意的笑起來。
“老夫也是煞費苦心，苦尋多年，才找到此墓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