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一步三停,遲疑的下了樓。
一樓廳堂裏除了掌櫃和夥計,隻有一個人,長身玉立,風度悠然。
“是你!”
走了一半樓梯,沈如詩驚呼出聲。
訪客不是別人,正是祖輝。
他眉清目秀,添上笑容,更增風致。
祖輝看到沈如詩臉上胎記,先是一驚,頗為關心的問道:
“姑娘是得病了嗎?”
沈如詩狡猾的眨眨眼,莞爾一笑,走到他麵前,小聲嘀咕道:
“祖公子,我本來就是長這個樣子,不是嗎?”
祖輝一愣,旋即明白沈如詩的意思,他點頭應允,爽朗的笑了起來。
“姑娘所言極是,在下明白。”
沈如詩沒想到祖輝會找上門來,他見過自己原本的模樣,如果被拆穿,會是大大的不妙。
“逗你玩的,我從小得了一種怪病,隻要吃了魚,身上便會奇癢,臉上就會長這紅斑……昨晚嘴饞,偷喝一口魚湯,今日便成了這幅鬼樣子。”
“哦……在下聽說過這種病,有的人吃了蝦蟹,也會有如此症狀。那麼姑娘服藥了嗎?臉上這紅斑,何時會消失?”
祖輝信以為真,用一種遺憾的目光,看著沈如詩。
沈如詩攤攤手,裝作無可奈何的說道:
“誰知道呢,有時三天便好,有時一年不消。不用理,我都習慣了,沒有大礙,不知公子有何事找我呀?”
沈如詩從飯桌上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光,發出滿足的聲音。
祖輝向門外招手,知白跨過門檻,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紅木盒。
“此物想來姑娘會用得到。”
祖輝自信滿滿的對沈如詩說道。
沈如詩沉吟不語,眼前這人倒也執著,為了送禮,居然一路追到了京師。
還是說,他的大本營,本就是京師?
沈如詩心中暗自思量,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接過木盒,入手輕飄飄的。
她眯著眼睛,將盒子掀開,沈茂好奇,探頭向盒子裏張望。
厚厚的一遝桑皮紙,每一張長一尺有餘,寬約四寸。
沈如詩當然認得這是什麼,大明寶鈔,國家發行的銀票。
數目可觀。
沈茂眼中精光一閃,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的銀票出來,來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這麼多錢,祖公子出手好闊綽……比那個活閻王不知強了多少倍……”
沈如詩最後一句話,聲音小的,隻有自己聽得到。
“後宮人多薄涼,有這個傍身,姑娘在宮中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點。”
祖輝很客氣的說道。
但凡和錢沾上關係,不可避免有一股銅臭氣。
但祖輝卻完全不同,同樣是送錢,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沈如詩扣上蓋子,很隨意的將盒子交給沈茂,擺出一幅無所謂的姿態。
“祖公子今日有事嗎?”
沈如詩突然開口問道。
祖輝沒料到她有此一問,遲疑了一下,他笑著說:
“今日沒有什麼大事,姑娘有事直說無妨。”
“從起床到現在,也沒吃上東西,公子若是有空,陪我逛逛這京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