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陰森的一張臉,隱藏在黑暗中,她的眼神鋒利且尖銳,仿佛一個眼神,就能將沈如詩撕碎。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麼本宮不妨告訴你,在這後宮,沒有女人,隻有困獸。”
淑妃的眸底閃過一絲寒光,她昂起頭,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沈如詩,繼續說道:
“無論你是否情願,私通男人,隻有死,皇上眼裏容不得這砂子。
小小宮女,死不足惜,連累本宮擔個失察的罪名,寧妃定會咬著不放,本宮好不容易抓在手的權勢,因著你!”
淑妃加重語氣,恨恨的說道:
“便消失殆盡!”
淑妃合上雙眼,深深呼出一口氣。
狄公公見狀,抬頭凝視著淑妃,旋即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娘娘息怒,保重鳳體。
她轉過身,蓮步輕移,向外走去。
“狄公公,將她們投入冰室。”
聽到這句話,一直瑟瑟發抖的小胡子再也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沈如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著淑妃的背影,喝了一聲,且慢。
淑妃陡地停住腳步,肩膀微微一顫。
沈如詩看不到她的臉,但能想象出,她此時暴怒的樣子。
“此事與美人無關,娘娘為何連累無辜?”
沈如詩平靜的問道。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奴才,再廢話,本宮將你的舌頭鉸掉!”
淑妃撂下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狄公公走到沈如詩麵前,一言未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都老實跟著,若有不從,杖刑伺候。”
小胡子聽罷,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跟在狄公公身後。
沈如詩悶哼一聲,向前邁出幾步。
這才覺得已經脫力,每邁出一步,腳像灌了鉛一樣沉。
陌玉仍舊呆呆地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沈如詩牢牢拽住她的手,低聲對她說道:
“走。”
冰室,顧名思義,放冰塊的地窖。
冬天從北方運來的冰塊,儲藏在這裏,夏天拿出來供皇室避暑消夏。
起初建造時,冰室麵積不大,後來供不應求,索性在皇宮外另建一處大的冰室,此處自然荒廢了。
沒人知道從何時起,這冰室便成了牢獄的代名詞。
犯了宮規的宮人,一律關在這裏,等候發落。
循著土築台階,走到盡頭,便是牢房。
一條狹窄的南北通道,通道兩端各有東西對稱的幾間牢房。
牢房房門低矮,窗戶很小,上邊豎立著幾根粗壯結實的木欞,隻留下幾道小縫,用來透亮通氣。
一路無話,狄公公將他們鎖在一個牢房中。
既然是冰窖,雖然早已沒有冰塊,但依然是陰風習習,讓人不寒而栗。
沈如詩衣衫襤褸,更覺得寒氣逼人,不停的打著噴嚏。
小胡子見狀,連忙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披在沈如詩身上。
沈如詩環視四周,因為終年不見陽光,空氣潮濕陰森,牆上掛滿水珠,東北角有一個小土炕,距地不足一尺,隻有蜷起身子,縮作一團,才能躺在炕上。
沈如詩身心疲憊,等牢房外沒了動靜,她一屁股坐在土炕上,再也不想起來。
她疲憊地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開了口。
“說說吧,怎麼回事?你倆怎麼被淑妃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