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將徐輝祖這個瘟神送走了。

自己的話不偏不倚。

沐春怎麼會故意做出那樣的失誤來陷害徐達?

陰謀算計他並不在行。

或許徐輝祖也是心知肚明,不過難以接受罷了。

徐輝祖依舊憤憤不平。

這其中的仇怨,當然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化解的。

沈如詩不擅長安慰人,也不打算安慰徐輝祖。

讓他徹底死心,是最好不過。

如果他一直不走,還真是要耽誤正事了。

吃過晚飯,沈如詩先到了陌玉處。

她從後苑折了一束石榴花,說想讓陌玉按這花樣給自己繡一塊汗巾。

陌玉大喜過望,這還是沈如詩第一次求她幫忙。

她滿口答應,也坐不住了,立刻著手描花樣子。

“姐姐,要不你央美人做兩條汗巾可好?嬋娟一直誇美人的女工好,小的送她一條!”

小胡子一邊走,一邊央求道。

“我送你去西天可好?得寸進尺!”

沈如詩走的這條路很僻靜,但她還是不放心的張望著。

“姐姐你有這本事不早說,小的早就厭倦這俗世,想要早登極樂……”

沈如詩提起手,作勢要打。

“哎喲,不說了,說正經的,姐姐為何給美人找事做?”

“不想她被扯進這風波中。隻要她做女紅,定是會去隔壁申美人那裏討教,算是不在場證明吧。”

小胡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兩個人行色匆匆,穿過曲折的小道,路過數不清的宮殿,來到目的地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

沈如詩抬頭,眼前的宮殿如同黝黑的怪物,沉睡在樹林裏。

它的宮牆已經斑駁,門前雜草叢生,似乎荒廢很久。

空氣中有一種潮濕發黴的味道。

沈如詩垂下頭,跟在小胡子身後,繞過正門,來到宮殿西邊的一處角門。

年久失修的木門,已經開裂,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小胡子貓著腰,輕輕扣門。

一長兩短,似乎是信號。

不大一會兒,門開了。

從門縫裏探出一個頭。

頭發花白,目光銳利。

是一個年逾花甲的太監。

佝僂著背,不住的咳嗽。

看到小胡子,他並不意外。

“孫公公,勞煩您老人家了!”

小胡子客氣的說道。

孫公公悶哼一聲,陰陽怪氣的回答道:

“速去速回,莫要耽誤我老人家睡覺。”

說完,他將門打開,放兩個人進去。

見到這裏麵的情景,沈如詩也不禁凜然。

雜草叢生,連石亭的縫隙中也長滿生命力旺盛的雜草。

鋪在地上的青石板,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無人修剪的樹木,肆意妄為的生長著,將所有建築遮擋的嚴嚴實實。

“好像進了這裏,我汗毛都立起來了!”

小胡子一邊走,一邊嘟囔。

沈如詩也深有同感。

這宮殿的氣氛並不好。

確切的說,沒有人氣。

可不是呢,住在這裏的,已經不算是人。

早就折磨成鬼了吧?

沈如詩不禁加快了腳步。

但願一切順利,辦完了這事,趕緊離開這裏。

正當沈如詩這樣想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裏躥出一個影子。

一雙骨瘦如柴的手,突然將她的胳膊,死死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