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靜的沐春，此時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握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顫。
與杜若一同長大，她刁蠻任性卻心地不壞。
但是殺人？
殺死的還是一位娘娘？
沐春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今晚親眼所見，他不會將月娘和杜若聯係到一起。
沈如詩看出了沐春的心思，她歎了一口氣，一臉不悅的說道：
“沒想到吧？鬼教倒是名副其實，能讓一個人，瞬間就變成一個鬼。”
“我這就去告訴太子殿下……”
沐春騰地站了起來。
被沈如詩按到椅子上。
“告訴太子什麼事？燕王要謀反嗎？上次我勸你的話，你忘記了？”
沈如詩對於沐春的冥頑不靈也是頗感到無奈。
沐春冷靜下來，想起帶著沈如詩初見太子，她勸阻自己的話。
近幾年，太子身體不濟，便將他從軍營招到自己身邊。
有事奉旨入宮，無事便放他行走江湖，偶爾還會領命於父親，執行行刺的任務。
就在他晝伏夜出，四處遊蕩的日子裏，他發現了燕王的心思。
蓄兵養將、陳兵邊陲。
在與蒙古殘部的戰鬥中，他逐漸壯大，野心勃勃。
沐春試圖尋個機會，提醒太子。
那第一次，便被沈如詩製止了。
她所言不虛，太子宅心仁厚，怎會相信自己的弟弟會謀反？
沐春歎氣，無計可施。
他想到了沈如詩的安危，繼續問道：
“如此說，你暫時沒有危險，鬼教的人，為何變了卦，還如此懼怕你對燕王不利？”
沈如詩冷笑，回答道：
“因為這段曆史，我最清楚，如果曆史發生逆轉，隻可能是因為我！”
沐春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若在以前，他定是認為這個女人太瘋癲。
如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所言不虛。
她背負的東西，遠超過自己想象。
沐春的目光中，隱隱透出憐惜和心疼。
“往後的曆史，又會如何？我如何能救太子？”
他輕輕問道。
“如果你知道了，定會後悔。還是不知道比較幸福……不過你放心，隻有有我在，我不會讓朱棣得逞。”
沈如詩說的擲地有聲，除了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找出鬼教教主，她逍遙法外的日子，夠久了。
沐春抬手，一把握住沈如詩柔膩光滑的手，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這些事，男人來做便可。我……不想你有事。”
說完這番話，沐春感覺臉上發熱，他不敢直視，將頭扭到了一邊。
這已經算是他最直接的表白了吧？
沈如詩不忍調笑他，轉移了話題。
“這次燕王來，可有帶女眷？”
沈如詩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能自由出入文華殿，想來應該是燕王帶來的女眷。
“起初是燕王獨自前來，後家中女眷趕來奔喪。”
“有徐……”
沈如詩嘴快，差點說出徐皇後。
她吞回這兩個字，繼續問道：
“嗯，是徐王妃也來了？”
沐春點頭，停頓片刻，接著說道：
“還有側妃王氏和吳氏，住在文華殿。”
沈如詩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女人。
“不過王妃並不在宮內，她住在城中的徐府。”
王妃回京城，住在自己娘家倒是自然。
想來最近徐輝祖沒有來，也是因為他姐姐回家了吧。
王妃的嫌疑排除了。
剩下其他的女人。
兩個側妃，還有侍女，都是值得懷疑的對象。
正在沈如詩仔細盤算的時候，沐春適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迫不及待將自己喚來的原因。
“喚我回來，何事？”
沐春低聲問道。
沈如詩回過神來，莞爾一笑，明媚動人。
“想你了，想見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