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秦憶醒得特別早,她一直堅持不用人服侍,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自己穿衣,梳發髻。梳洗完畢後,便依記憶中的工藝流程把造紙的工藝流程寫下來。還好她念的是化工,才畢業不到兩年,之前有去參觀過各種化工廠,特別是造紙廠,當時還做了不少筆記呢!,畢業後也有不少時間是呆在實驗室裏的。中學上手工課的時候還用廢舊報紙玩過再造紙,這些都還被她存放在腦袋裏,隨時可以取用,誰叫她是天才少女——不——現在應該是天才美女啦。(嗬嗬……好自戀!)
毛筆在手工課上也做過,隻是當時用的是老師給準備好的材料,現在也隻是把製作流程寫出來,再把從老師那兒得來的材料的采集方法加上就行了。
硯,就更不用管了,隻要能磨墨,材料不會太易吸水就行,用什麼材料隨君喜歡。
墨,隻記得好像是和製堿一樣要用到植物油的,和煙灰之類的,還要定形,但是用什麼作為凝膠呢!在實驗室裏用得最多的是瓊脂,但是製黑應該不會用瓊脂吧?依瓊脂的性質看根本和墨的製作沾不上邊,而且,這兒肯定是沒有瓊脂的,用什麼好呢?咬著筆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最壞的打算是用普通的沾合劑。
這時傳來敲門聲。
“秦姐姐,吃早餐了!你要在房裏吃還是到飯廳吃?”小丫的聲音傳來。
“端過吧,我在這兒吃……算了,我還是到飯廳吃吧。”想了想自己也隻是個客人,或者連個客人都算不上,她有一點自嘲的想,卻忘了合作夥伴的關係。
當她一腳跨進飯廳的時候,卻愣住了,那三道視線,似乎不對勁,她不由得摸摸臉上,再左看看,右看看,沒在自己身上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啊。她無辜地看向範雲帆:“我哪裏不對勁嗎?”
“雲帆哥哥,這就是秦姐姐吧?好漂亮啊!”那個一身素服的小女孩由衷的讚歎。這讓秦憶不好意思起來,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有多漂亮,所以聽到別人的誇讚總會沉得有一點誇大其辭。
“過來。”怎麼又是冷冰冰的?昨晚笑得那麼燦爛的人似乎怎麼都和眼前的冰塊聯係不上,“秦憶,這是若海和若可,他們是我父親的故友,齊伯伯的孩子。若海、若可,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秦憶秦姐姐。”若海?若可?很好聽的名字,特別是若可這個名字和這個小女孩還真是挺配的,隻不過她不喜歡女孩臉上的那一股憂傷。
“秦姐姐好!”還真是雙胞胎,異口同聲呢!
“你們好!”她微笑著說。當她聽到“故友”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有一點酸楚,有一點憐惜。看著若海那張少年老成的臉,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這讓她想起了當年的自己,隻不過不同的是她是一個人,而且,過錯還是她造成的。
“吃吧。”淡淡的聲音傳來,他們都不是多話的人,也許這又是一個靜靜的早餐吧,秦憶想。
“秦姐姐,你是用什麼綁的頭發?好漂亮啊!”若可用無限驚羨的目光盯著她的發卡看。表情好像在說:我也好想要一個!
“這個發卡你喜歡嗎?”秦憶笑著問她。
“唔!”若可猛地點頭,
“送給你好了?”秦憶不知為什麼就是想讓眼前的小女孩開心。
“不,不用了,我不要。”嘴上說著不要,可是那滴溜溜的眼神一直在秦憶的發卡轉個不停。
秦憶看在眼裏,心裏卻有異樣的觸動: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父母教出如些懂事的孩子?她放下碗筷,取下發卡,放到若可的手中,讓自己的頭發隨意披散著。
“秦姐姐!”若可又喜又驚地呼聲相她的內心顯露無遺:“秦姐姐,我真的不要,謝謝你了。”小女孩依依不舍地將發卡還給秦憶。
“拿著吧,當是秦姐姐給你的見麵禮好了。”
“可是爹爹說過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的。”也許是又想頭她爹了吧,大眼睛裏有水光在閃動。
“哦,這麼說秦姐姐是別人了?”秦憶突然興起,壞心地逗若可。
“不,不,不是……”她急急地解釋。
“那就拿著吧。如果你沒什麼事做的話,還可以和我們一起研究一些有趣的事情,好不好?”秦憶看著那點頭如舂蒜的小腦袋,有點替她的脖子擔心。
“謝謝秦姐姐!”一個小小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發卡居然能讓小丫頭連飯都忘了吃。
範雲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憶,便繼續埋頭苦吃,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中斷一樣。
秦憶用自己原來準備參加宴會的發飾和化妝品給若可化了一個淡妝,為了突出她的清純可愛,還把她天然卷曲的頭發披散開來,再把額前最中央的一撮留海用剛才那個s型發卡固定,再把頭發往前拔了一點,遮住一部分臉,顯得少了一份稚氣,多了一份少女的媃媚。秦憶捧著她的臉端詳了一下,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但是,她覺得好像還少了什麼似的,讓若可站起來轉了一圈才發現,是衣服的問題,不過若可還在守孝期,按當地慣例,在一個月內都必須穿素服,所以她找來一套比較素淨的白色紗裙,外罩一件天藍色薄紗外衣,由於太薄,所以穿在身上顏色很淺,有一種飄逸的感覺。好這才滿意的拍拍手,把小鏡子放到若可麵前:
“看看,滿意嗎?”
若可呆呆地看著鏡子中那嬌俏可愛的人兒,說不出話來。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給她好好打扮過,所以她從不知道自己打扮起來居然可以這麼漂亮,同時驚訝地發現那鏡子裏的人是那麼的清晰,她不由自己主的把手伸向鏡子,她懷疑裏麵的人能跑出來!當她的手觸到冰涼的鏡麵的時候,才驚覺,可是畫麵是那麼的清晰,好像就在鏡子後麵呢,於是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鏡子後麵去摸摸:
“咦!空空的?沒有東西?”說著,再跑到鏡子後麵確認一遍。秦憶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仿佛看到了小時的弟弟,當時傻乎乎的弟弟才兩歲多,也有一樣的舉動,她仿佛又看到了那胖乎乎的小手用力的拍打在穿衣鏡上,還和鏡子裏的自己說話,玩親親,弄得鏡麵上滿是他的口水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