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見她不說話,愈發焦急了,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朦朧的燈火下,哭得梨花帶雨的雲姨娘見狀,眼裏劃過一抹得色,很快湮沒。她抽抽噎噎的埋首在男人的懷裏,在他溫柔的安撫聲中,才漸漸止住哭泣,雪白優美的脖頸在最佳的角度,讓男人清楚的看到她臉上那抹無助的苦笑。
“有侯爺一心護著妾身,誰還會給妾身委屈?隻是想到二老爺仕途順暢,步步高升,不到四十就做了一品尚書的位置,連二爺也是個有出息的,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舉人,妾身隻怨恨自己沒能給侯爺生個聰慧伶俐的兒子,也不知以後大房的榮辱興衰,妾身有愧啊!”
慕容錦聞言,覺得有些好笑,摟緊了女子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二弟升官,是闔府的大喜事,他的官位越大,就代表咱們侯府越興旺!再則,澤哥兒的確有出息,可咱們浩兒也不差,不也是舉人麼?明年他們兄弟倆一同參加大比,說不得咱們侯府一下子能中兩個進士,今後隻會越昌盛,你呀,就別操心了!”
雲姨娘的那番話根本不是一個姨娘該說的,隻因為她是慕容錦放在心上的女子,是他的寵妾,覺得對方是一心一意在為他們大房著想,才沒去計較!
雲姨娘聽完他這番話,鬱悶的幾欲抓狂,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
看著侯爺不以為然的樣子,她決定說得直白一些:“侯爺,大爺資質如何,妾身最是清楚!比起二爺,他委實差了些,就說考舉人,他考了三次才考中,名次擺在最後,二爺隻考了一次就過了還是第三,明年大比,二爺極有希望,說不定還能考中前三甲,可大爺考中進士的可能性就很小,妾身如何不操心?”
誰願意承認孩子的孩子不如別人,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
慕容錦聞言,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不禁再次擰起眉頭,好半響才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同二弟說說,看過完年,他能不能把浩哥兒送去軍營曆練一番,說不定這條路他能走的更長遠些!”
如今朝堂上並無重文輕武一說,文武皆能看重,要是長子從文不行,也許從武就行了呢?
雲姨娘臉色一白,大聲道:“萬萬不可!”見慕容錦神色狐疑,連忙柔聲解釋道:“大爺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如何吃得了那種苦楚?再則,他從小就不喜習武,比起武藝,他還是讀書強些!”
她如珠如寶放在手心疼的兒子,如何能去那種威脅的地方?想要建功立業,就必須打仗流血,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她所有的希望都將毀於一旦,投軍是萬萬不行的!
慕容錦不讚同雲姨娘的說法,沉聲道:“二弟能有今天,還不是靠自己的一雙手打下來的?浩哥兒是我慕容家的子孫,就該承先祖衣缽,為國效力,為家族爭光,他這樣文不文,武不武下去,如何能撐起我們這一脈?”
“您還可以向聖上請封他為侯府世子啊!”
情急之下的雲姨娘脫口而出,待看到慕容錦麵如黑墨,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咬緊了紅唇,懊惱不已!
她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一下子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呢?
慕容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徑直坐起身,從床裏側撿起衣裳穿起來。
他雖然沒有大才,也沒二弟聰明能幹,可他不傻,當初向皇上奏請冊封長子為世子,皇上壓了折子隻說以後再看,他就知道立長子為世子一事不成了,除了是庶出這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資質平庸,難以擔當起興盛侯府的重任。
心裏不是不遺憾,若是他有嫡子,這世子之位定然落在他們二房,可事實是他隻有個記在妻子名下的庶出嫡子,為了侯府繼續興盛下去,他就不能自私的去算計二弟。
他已經做好世子之位落到二弟長子頭上的準備,卻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在算計這個,還在她麵前演戲,這不禁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這淡淡的一眼,終於讓雲姨娘慌了,她想也不想的撲過去,緊緊地抱著慕容錦的腿,哭叫道:“侯爺,妾身錯了,妾身不該惦念世子之位!求侯爺看在妾身一心為咱們兒子打算的份兒上,原諒妾身這次吧,妾身再也不敢了!”
慕容錦被她抱住,也不能繼續穿褲子,本想一腳拂開她,又舍不得,看著她眼角浮現的幾絲紋路,想起這些年她一心一意的操持侯府家務,最終還是默默地歎了口氣:“這次本侯就當你是無心的,你最好把這不該有的心思放下,若是以後再犯……”
說到這裏,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是雲姨娘卻明白了裏頭的意思,連連點頭保證道:“謝謝侯爺,這事妾身絕不會再提!”
慕容錦臉色緩和了些,想著寒冬臘月,此時正冷,沒再堅持離開,又重新躺在床上,蓋上錦絨被,閉上眼自顧自的睡了!
雲姨娘看著背對著她的身影,狠狠地擦了擦滿臉的淚水,眼裏散發著陰狠的光芒,格外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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