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她斜睨著我,又收回目光繼續陳述著,“菊影去了鄉下,想在那裏躲一陣,生下孩子再做打算。而你,是除了她父母以外,最常去探望的。”
她說到這裏沉默了片刻,我立刻說道:“即使我經常去探望,即使我也見到了那個孩子——也就是筠瀟的出生——我們卻仍然……筠瀟出生才幾天,也就菊影睡了一覺的工夫,就被莫騰輝帶走了,他隻留了個字條,說那是莫家的後代。他還說自己雖然非菊影不娶,卻也不能落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就帶走了孩子。”
戴茜卻冷笑了一下:“不是都說了嗎?菊影懷了孩子,一開始就隻有她的父母和我們倆知道,她很快就去了鄉下隱居著。這莫騰輝是什麼人?怎麼會如此神機妙算?這麼輕易就找到她呆的地方,帶走了出生不過幾天的孩子?”
我心裏突生疑竇,是啊,為什麼我們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正思索著,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猛地從腦海裏跳了出來,而我的嘴上卻遲遲說不出口:“難道……是……”
戴茜苦笑過後,感歎道:“靖元出國之前已經和她談過結婚的事了,為了這個靖元和雙親都鬧翻了!我知道我無法取代菊影的地位,我就不得不使個法子給讓菊影悲傷,給自己解解氣!我暗地裏聯係了莫騰輝,把事情告訴了他,還鼓動他說,把孩子弄到手,還怕菊影不肯妥協嗎?他就派了人過去,暗地裏監督著,尋找下手機會!”
這簡直堪比天方夜譚!
“你居然做得了這樣的事?”我真厭惡為什麼我沒有聽錯,卻還是委婉地質問著她,因為麵對她這樣可悲的人,我終究生不起氣來,“你讓菊影失去了孩子,為的還是要賭一把。你是不是幻想著,也許菊影為了她的孩子就甘心委曲求全?而你,如果更幸運的,靖元接受不了菊影被人玷汙過,就會拋棄她,到時候,你的機會就來了?”
她詭譎地一笑:“但這些賭注,終究沒有一樣,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菊影沒了孩子,倒也少了個包袱。而靖元回國後,得知了所有,明明知道菊影早就不清白了,他居然還傻傻地非她不娶!讓我不知說什麼好。菊影失去了一個孽種,得到了她愛的男人。而靖元,居然為了菊影這樣一個早就失去清白的平民女子,被掃地出門,居然心甘情願陪著她過平民百姓的生活。我可是一輩子都沒見過或聽過,比這還要離譜的婚姻了!靖元隻想著怎麼和菊影白頭到老,可曾想過他淪落到那地步,我有多心疼,多為他不值得!”
我由衷地感到生氣而無奈:“那是他們自願選擇的路,你到底是局外人,怎麼能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測他們的立場和想法呢?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一廂情願。而靖元呢,誰曉得他是不是連認真看過你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什麼一廂情願兩廂情願的!”她不屑地嘲諷道,“靖元那麼無私的付出,菊影當然是舒坦了。而我呢,她越是一如既往把我當好姐妹,我越是心裏堵得慌。說實話,我今天來,本來就沒想過什麼體麵的結局!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們新婚燕爾,我們又一次高中校友聚會,恰逢菊影在一次服裝設計大賽上得了出色的獎項——是我專門提議讓大家一起為她慶祝的。菊影滴酒不沾,靖元自然每一杯都幫她擋著,不知不覺就醉了。就是在那次聚會上,我故意穿著和菊影差不多顏色的衣服,噴了點和菊影一樣味道的香水,趁著靖元出了包廂想獨自去透風的工夫,哄騙他到了另一個空無一人的包廂裏——”她頓了頓,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說,“沁蘭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孕育的!我和菊影都有了一個靖元的女兒,我的女兒還比她的女兒大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