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似乎在三歲的時候,音姑就消失不見,後來沐府中邊時常發出撕心裂肺的的慘叫聲,伺候她的婆子說那是索命的惡鬼,要她躲到被窩裏,不能起來。
後來慢慢大了,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似乎慢慢消失,她也被虛偽的沐盼巧和囂張跋扈的沐盼蘭欺負的死死,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連自己都顧不了,整日被她們當初猴兒戲耍,忙不完的刺繡,睡不暖的被窩,吃不飽的肚皮,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嗆得眼淚直流。
“不不不!”音姑用力搖頭,努力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鬆懈下來,她知道,她早已經大限將至,隻是強忍住那口氣,想要看著沐強全家不得好死,走在她麵前。
然後苟延殘喘,等著小小姐回來。
告訴她一切真相,她就可以含笑九泉,去陪小姐。
可是麵前這個人真的會是她的小小姐嗎?
音姑努力想要看清楚麵前的人,可是那瞎掉多年的眼,除了習慣了的黑,無一絲色彩與明亮。
心跌落穀底。
“不管你是誰,你走吧,不要害我,我已經夠淒慘了!”音姑說完,頭靠在牆壁上,無聲落淚。
如果不是她知道打開寶藏的鑰匙,沐強怕是不止毒瞎她的眼,更會毒啞她,也會直接取她性命,更不會給她苟延殘喘活著的機會。
“音姑姑,我是來帶你離開的,難道你不想從見光明,難道你不想去娘親墳前為她除除草,上一注香嗎?”
“小姐……”音姑喃喃自語,想著那個溫柔似水,卻內心堅強強大的女子,音姑怨極,恨極,最後癡癡笑了起來。
可她不是傻子,“沐強倒是學聰明了幾分,居然派了你來,不過,那又如何,我什麼都沒有,無所畏懼。回去告訴沐強,有種殺了我,我便會化成厲鬼,即使魂飛魄散,也要他血債血償!”
音姑的恨深深的撼動了沐飛煙,伸出的手輕輕落在音姑的臉上,拭去她的眼淚,“音姑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今天都要帶你離開,然後醫治好你的眼睛,讓你能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清楚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你日思夜盼的小小姐,是不是小時候甜笑著喂你吃糕點的小丫頭!”
沐飛煙說完,縮回手,站起身,抽出腰間軟劍,準備朝鐵鏈上砍去。君非墨立即上前抓住沐飛煙的手腕,“煙兒,且慢!”
錯愕的看著君非墨,“怎麼了?”
“不要用劍砍這鐵鏈,因為它是寒鐵所鑄,砍不斷,另外還會傷了音姑!”君非墨說著,看了一眼音姑。
“那怎麼辦?”沐飛煙問,心第一次那麼恨上沐強,不明白他為什麼就能那麼狠,那麼無恥,那麼的豬狗不如。
而她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可身體卻是流著沐強的血。第一次覺得身體醃臢了。
“煙兒,別急,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君非墨說完,伸出手,扶住音姑瘦的隻剩骨頭的手臂,心一酸。
暗想她到底靠什麼活著,支撐到今天。
當年他不得寵,暗害時時不斷,可他最起碼有自由,能吃得飽,睡不著也有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