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了眼鬆月,“放下盤子,本殿自己送去”鬆月答應“是”,不敢回頭,飛快走了。水溶揭開盒蓋,從袖裏取出銀針,在梅花團上紮了幾針,“針上並無變色”他考慮一會兒,掏出一瓶藥粉,灑在銀針上。

“梅花團子變色了”水溶眼神頓變,“他們竟敢對玉兒下手”

他關上盒子,轉身走向黛玉住處。房內的黛玉,解散了雲髻,穿著淺紫睡衣,預備就寢,忽然驚覺有人,竟是水溶去而複返,這下大出意外,兩頰頓起紅暈。

“四殿下,出事了”

“先安睡吧,我,過來看看”黛玉見房內無旁人,便把素日的擔心說出來,“肅州是非之地,明日射場,我,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麼”

“玉兒,我早有布置,區區小賊,難不倒我”黛玉笑道,“我也是白擔心了”

水溶深吸口氣,“從小到大,我經曆的風暴越多,內心越是無畏懼,隻是別驚了玉兒才好”兩人凝視著對方,一刹那心意相通,黛玉隻覺得內心那縷柔情和牽掛,連著水溶。

這晚,凍住的天地,惟有水溶一人守在黛玉窗前,直到天亮才悄然離去。

肅州校場上,水溶騎著黑馬,由南宮傲陪著,檢閱軍容。“西戎自那年退兵後,沒再來了”

“回四殿下,如今西戎是慕容大公主主政,無意內侵”南宮傲瞥了眼水溶臉色,水溶目光注視著前方,“到那邊看看”

“此陣是新練的,四殿下小心,別擾動劍氣”南宮傲攔阻道。

隻見陣中按奇門八卦之術排列,水溶料定虛實,從北門進入,對南宮傲道,“你且站邊上,待本殿破之”

南宮傲本也有心觀察水溶是何等行事,他讓開一邊。眼見水溶身影在陣內消失,校場附近山頭上,幾個人影指指點點。

“二皇子的飛鷹傳書在此”練瑛接過,“你們仔細盯著”

她拔下玉簪,滴上乳白藥水,寫下一封密信,仍舊交飛鷹帶回。“竇弟,走吧”跟在她後邊是個俊秀溫順的年輕人。

“他居然走出來了”南宮傲眼看水溶突圍而出,心中越發敬佩。晚上,才跟南宮序報道,“四皇子端的是個英才,爹,我們不能跟錯人”

南宮序遲疑不決,“爹沒法向上麵交代啊”

“南宮家族成敗,在此一舉了”

“玉兒”小院中,黛玉正收拾著梅花蕊,放在白玉缽裏,輕輕碾動,梅蕊芳香四散,“忙什麼呢”

“黛玉合藥呢,四殿下”

“這枚藥丸,我先吃了吧”黛玉笑道,“就是擔心你在射場受了傷呢”

“平安無事”其實水溶也在琢磨,既無事,他也不說給黛玉聽了。

“明日起程回京吧”水溶道,黛玉想起京城裏的風波,眉頭蹙起。“你不高興?”

黛玉輕歎道,“那裏太多往事,不願回首”

“那就拋開”水溶展顏笑道,“來,披上這件白披風”黛玉的眸子望到他水晶黑的眸子裏,彼此對視著。

“浣朱”次日早起,黛玉用了碗人參粥,“我們走近道回京”

風雪早停了,越往南,天氣越發暖和,春日融融,黛玉身上的冬衣減了一件,隻穿著白披風,迎風立在溪旁。“這條溪水是雪水溶化的,真是清澈純淨”黛玉用手捧起雪水,隻聽一人道,“喝不得”

卻是水溶,他解下身上佩著的小金壺,“裏麵盛的是青椰酒,不烈”

黛玉隻喝了一小口,嗆了一聲,笑道,“哪裏不烈了?”水溶道,“那是你不諳酒性”說著灌下一大口。

黛玉心想,“沒見過這般豪氣的水溶”

傍晚在小鎮打尖,黛玉點了道辣菜魚,端上來一看,竟然鋪滿了紅辣椒,黛玉因這兩日口淡,便吃了不少。

誰知早上起來一梳洗,黛玉鼻中流出血來,慌得浣朱團團轉,水溶忙奔過來看,“不要緊”讓黛玉服了藥躺下休息,一麵吩咐侍衛速回京城。

黛玉見他忙碌,過意不去,“都是貪吃惹的禍”

“以後罰你不得吃辣魚”水溶打趣道,“人參粥性熱,你趕路勞累,並非一條魚緣故”

黛玉心中詫異,忽然想起,自己在榮國府日日吃人參養榮丸,。那豈不是早有病因了?莫非動了手腳,黛玉臉色突變,心事沉沉,急忙低頭看那件披風,“濺上幾點血”

“哎呀!這是太後商賜的,怎麼辦好”浣朱急道。

“我自有主意”水溶笑道,月朗風清的,讓黛玉看得入了神。離京城越近,黛玉暗想,“他終究是皇子,遠在天邊,張家婚事,萬難推卻,我怎忍將他牽入”心神越發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