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道,“林姐姐,你的臉色好蒼白”黛玉心頭煩惱,雪雁道,“那小南王還沒死心呢”圓圓笑道,“姐姐別怕,我和湘雲姐姐保護你”黛玉笑道,“你自己才是孩子呢”
“姐姐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黛玉沒聽她的,隻說如今小菲不在家,水瀚若闖上來,很是麻煩,忽然想起翠華姐弟,將他們接來,頓時府裏更熱鬧了,靈風笑道,“早些林姑娘答應的,到過年了還沒動身”
黛玉這才想起來,“真抱歉,小菲一個人分不開身,竟忘了紀公子的事”靈風忙擺手道,“別讓我姐姐聽見”翠華和湘雲都在園內玩雪,圓圓走到窗前望了望,“我可以幫忙,我可以讓我哥哥幫忙”黛玉道,“你哥哥是”
“鎮國公牛繼宗就是我異母哥哥,我讓侍衛去接田繡芸”圓圓道,“靈風公子,你覺得怎麼樣”黛玉和靈風都不大相信,圓圓笑道,“我本事可大著呢”正說著,果然杏影急匆匆跑來,說是小南王奉太後旨意看望林姑娘,圓圓道,“這人可真大膽”說著閃到屏風後,黛玉和靈風使個顏色,換了件杏色繡梅花鬥蓬出來,卻見水瀚滿麵笑容,“給林姑娘送玉田米和銀霜炭來”
“靜王府裏色色齊全,公子請回吧”黛玉道。“這位小南王莫非是強逼著林姐姐麼”圓圓悠然道,從袖裏抽出手來,“姐姐乏了,快跟我進去”水瀚好容易逮住機會,此時不肯動身,“這位姑娘,不關你事”“林姐姐家就是我家啊”圓圓道,笑嘻嘻走近,水瀚疑惑她的來曆,圓圓笑道,“林姐姐名花有主了,你遲了,別打攪人家過年”水瀚喝道,“小丫頭讓開”圓圓就勢賴在地上,“你欺負我”正鬧著,忽然從袖口鑽出一條紫貂,閃電般往水瀚懷裏咬去,水瀚不提防,手背一麻,又驚又怒,圓圓拍手道,“我的貂可是含毒的”水瀚手背上腫起一塊,忙退了出去,黛玉道,“幸虧有你在呢”圓圓得意一笑,黛玉見她行事詭秘,也不敢深信她,偏偏靈風焦急得很,一定盡快派人去大明湖,黛玉便撥了兩個侍衛同去,雪雁勸阻道,“姑娘這裏人手不夠了”那圓圓道,“雪雁姑娘,你得信我”
雪雁悄悄道,“這姑娘耳力真尖”那圓圓又纏著灌湯婆子,“我的腳不暖和”一會兒又叫,“我喜歡梅花,將瓶子拿來”
倒把黛玉忙得不行,不覺將思念水溶的愁緒淡去許多。卻說賈府內麝月臨盆在即,探春一早就命請了產婆,麝月臉色蒼白,一聲聲喊疼,王夫人派周瑞家的看望,“胎位怕是不正呢”
賈菖早領著個姓胡的太醫,說是來保胎,王夫人道,“這是寶玉的兒子,務必保住”麝月拉著紫鵑的手,“我全身無力,使不出勁”紫鵑忙來回賈母,賈母忙讓人切了參片,讓麝月含住,“多備幾條毛巾”麝月嘴裏咬著毛巾,不料一天過去,仍未下來,探春心理已明白,悄問賈菖,“人能救麼”
“就按二奶奶吩咐的”探春不便多問,王夫人急了,讓人請好手去,到了半夜,麝月下身血紅一片,那產婆一用力,將嬰兒拉出,麝月頓時昏迷過去,王夫人聽人回道,“看來不中用了”麝月臨死前還想抱抱嬰兒,不料早被賈菖抱走。挨到天亮,麝月咽了氣。
“可憐的麝月”紫鵑抹著淚,合府上下誰也不知乃寶釵之計,隻報了個難產而亡。卻說探春聽說麝月已死,暗自吃驚,忙暖了一壺牛奶,讓賈菖好生照管嬰兒,賈菖滿口答應。過了三日,李紈做了件小衣服來看,才到門前,卻見裏頭一個丫頭婆子也無,嬰兒哭得一抽一抽的,李紈慌忙進去,卻見嬰兒躺在風口裏,繈褓散開著,大雪天氣,那嬰兒全身凍得發冷,小嘴烏青,慌得李紈哭喊起來,那嬰兒半夜發起燒來,全身抽搐,賈母急得去請王太醫,灌了藥下去,到了第二日,竟夭折了。
賈母王夫人空歡喜一場,年也沒好生過,隻歎孫兒福薄,一麵寫信告訴寶玉,那寶玉接信,知兒子夭折,連麝月也死了,雖難過了半天,然身邊盡有行首趙娟侍奉,不過才幾日又追歡征舞起來,那寶釵自心中歡喜,麵上卻也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