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起漫天碎葉,整個夜空像是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霧氣之中,星星碎碎。
“公子,夫人,又悄悄從後院離開了。”
背對著的白衣公子安坐在輪椅中,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無事,由她去,挑不了什麼事端。”
風起葉落,恍如夢幻。公子蒼白的手指恍恍掠過額間,稍稍用力,便挑下了覆著在雙眼之上的白綾。
“你知道,該怎麼做。”
……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茵茵江岸長滿了齊腰高的蘆葦,一行又一行的男女老少走過木板搭成的渡橋,渡口不遠處的一處茶棚,坐著兩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年紀稍長的的那個,仙姿佚貌,眸色如波,持一把雕花梨木劍,秀眉間頗有幾分鏡中明月之間風之感;年紀小的那個,不過十一二歲,眼似皓月,一臉俏皮,跟那女子交流之時,不時地做鬼臉,但女子每次都隻是回報以斜視。
“聽說了嗎?秋水山莊那事……那二小姐今年,還是沒嫁出去!”
“禦劍樓又派人來啦?”
“是啊,但是看情況,婚事又被推延了。”
“這秋水山莊的二小姐,不會真的跟她那莊主大哥,有不倫……的關係吧?”
“江湖上都傳遍了,而且這二小姐都二十三歲了,還在拖延,十有八九,這傳言就是真的!”
我聽著這這嘈雜的話語直皺眉頭。自從進了南國邊境,一路上聽了不少這樣的傳言,大都是關於這禦劍樓與秋水山莊的婚事。小白豎起了耳朵偷聽,我卻是想拿這把雕花梨木劍砍人。
這把劍是偷偷跑出來的時候順路拿的,權當走跳江湖沒個武器不成樣子,無甚傍身之意。
我在失聯客棧一住便是兩年多,如今出來不過半月。不禁感歎風花雪月真是害人,沉迷男色的我成天沒個正事。
在失聯客棧當了一年多的“棧主夫人”,因慣了男裝裝扮,一度被客棧中人誤會我與阿晅實乃一對“斷袖之癖”,但客棧中人大都各有千秋千奇百怪,所以我與阿晅這本應“為世人所不容的一對”在大家廣闊的心胸下升華成為了“情比金堅”,真是奇葩的樂園。
直到我離了客棧去到溪隱,在茶鋪喝個茶,都有小姑娘小二哥指著我悄悄地說:“快看啊,那個人好像就是那個傳說中有錢的玊公子。”經過各方考量,我才醒悟過來,是腰間的黑白鴛鴦玄玉暴露了身份,怪不得每次都被發現,氣急攻心,憤而歸家換了女裝。
小白啃了我的一顆靈珠,長出了四條尾巴,又用另一顆靈珠換回了乾坤袋。半年後還敢回來找我,說是離開實為迫不得已。
因夜麒入了中原,它這個小妖,必須得去報道。
我是不信的,但是把它留在身邊,自有我的考量。
那日花海爛漫,風輕柳綠,空氣中滿是盈香,阿晅踹了顆擋路的石子,頓了頓說,看來還得多習慣一下。我就知道我必須出來了。
藏寶閣內有假眼,有複明丹,有的是治療眼疾的物什,但因為那道傷口的原因,皆失了效果。兩年間我將客棧的書籍翻了個遍,找到了個有可能的法子,索性便出來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