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的族人答應了魔主的條件,他們將我限製,要將我獻祭恒之柱,希望以我的身軀修複恒之柱的裂縫。
大軍將至,兵臨城下之時,鼓聲響起,我帶領全員備戰;這些族人呐喊宣誓,誓死效忠。我衝殺陷陣,與敵軍血戰,殺敵千裏。漫長的殺戮裏,我曾經以為我的存在是為了帶給族人和平,卻不知,原來,族人認為我從出生開始,帶給他們的就是災難。
獻祭的那一日,我很平靜,我的世界除了昱晅哥哥,便隻有娘親,如今他們兩個都不在了,獻祭過後,我是否可以見到他們呢。
獻祭當日。
他們告訴我,是我對不起他們。
他們告訴我,是我娘,對不起他們。
我跟我娘,都該死。
那樣仇恨的話語,讓我想起了,當我的能力覺醒之日,母親看我的眼神,興奮,而悲傷。
欣喜若狂的興奮,與深入骨髓的悲傷。娘親的眼睛,是我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而那雙眼睛,在看我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溫柔。
我一直以為我沒有父親,原來,我是有父親的。也就是那一天,我問娘親,我的父親是誰,我沒有得到回答,卻從此被關進了地下宮殿。
原來,是父親,欺騙了我的母親。
魔靈族本身就是魔族中的異類。魔族好戰,魔靈身為魔族,卻愛好和平,為守護靈脈隱居避世,修習的也是防護係列功法。魔靈島的地理位置處於魔界中心,因為靈脈之能,魔主一直久攻不下,甚至連魔靈島之位都無跡可尋。
我的父親是個魔人。娘親將他帶至魔靈島,而父親卻背叛了母親,他斬斷了靈脈,引來了魔主。
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了娘親。
族人成了魔主戰爭的工具,我的娘親成了全族的罪人。
而我的出生,帶來了一絲反抗的希望。
在地下宮殿的十幾年間,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樣的,原來我的身世是這樣的。
我有點難過呢。因為這樣,我便隻能呆在地下宮殿嗎?
若是我沒有出來過,若是我沒有遇見昱晅哥哥,我是否算活過呢?
我看些那些族人,忽然覺得他們很愚昧。我想不明白,這些陌生的族人與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這麼聽他們的話,他們卻責怪我。我聽到他們辱罵我的娘親,我不允許任何人說我娘親的壞話。
雙眼的劇痛讓我迷失在血紅色的殺戮裏。我第一次沒有按照娘親所說的,要聽這些人的話。
是我掙開了束縛,殺了所有的族人。即便胸口的傷仍在淌著血,即便,要我付出生命的代價。
裂魂劍,裂魂劍。身體能夠傷愈,魂魄卻已經不全。放棄養魂強行運功的我,還有多久,會變成一具沒有知覺的屍體呢。
即便我要死,也不允許這些人,辱罵我的娘親。這些族人,太脆弱了。他們隻能修習一種係列的術法,而族裏,修習到中級幻魔決的族人,寥寥無幾。
在那之後,恒之柱,果然崩塌了。
我的世界也崩塌了。我害死了那麼多的孩子,我的確該死。所以,我慢慢地走回了地下宮殿。
那一刻我成了真正的魔。
我隻覺得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當我重新關注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