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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
天氣漸漸轉涼了,客棧內的生活如舊。
記憶,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呢?
很多時候,單寒清會去想這個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當他想起了單君凰的記憶,那麼,他是單寒清,還是單君凰?
她的那個夫君像以前一樣待她,甚至比以前更好,畢竟,她懷了孩子。
她很緊張。
她覺得她的人生真像一場夢,她幾乎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單君凰,那個曾經縈繞她整個人生的噩夢,在這時候在她心裏卻化成了模糊的影像,單寒清想不起單君凰的記憶,隻有一個執念,根植入心。
但是這個夫君是真實的,她喜歡的這個人是真實的,這個人也喜歡她,這就夠了。
將近三年了,她離開空桑將近三年,也認識了這個人三年。
終點,也是起點。
從前的記憶,記不起來就算了吧。
他的夫君來自天山。
原來臻靈花的傳說是真實的。
因為這半顆心髒的緣故,他的能力有了殘缺,他從此也回不了家了。
她很抱歉,但是他說,有她,有孩子,才是家。
她很喜歡問他從前的話題,特別特別久遠的話題,比如說,以前的單君凰都是怎麼找策君卿恒的麻煩的,策君卿恒真的不喜歡她嗎?那時候的單君凰,有沒有一點喜歡這個跟她的昱晅哥哥很像的策君大人呢?
他便一臉深沉,沉吟良久,裝模作樣地說:“策君啊...活得太久...我不記得了。”
她覺得自己心真大。
那個策君,怎麼說,都讓她過的挺慘的吧,肯定有什麼事情,他不敢說。
然後她便開始找茬。
她罵他,說他一聲不吭離開了地下宮殿。他轉移話題,說策君最後去見君凰的時候,君凰跟他約定,說他們兩個不改名,這樣來世便可以更快地找到對方。
他說:“你看,這些我都記得,就你忘了。還把名字都改了,我才找得這麼辛苦。”
她心酸了,她覺得自己把他害慘了。
她說屋裏悶,他便扶著她,往斷風穀走。
斷風穀的紅葉石楠依舊豔紅似火,角落處有反季節的野薔薇花盛開。單寒清特別喜歡這個地方,她覺得在這裏待著真是心情舒暢。
自從她肚子大了之後,小白便開始寸步不離了,那模樣比她那個當夫君的人還要好奇緊張。但是此時沒有辦法,人家兩夫妻散步,它隻能默默的大老遠跟著。
“唉,看來我是要失寵了。”小白無奈,自言自語。
它見他們兩人依偎的背影,默默地溜到一邊玩自己的尾巴去了。
好在客棧內的生活,不無聊。它最近又溜進了天字號樓,發現裏麵有了新了住民。
小白跟著他好幾天,確定他不是姐姐提到過的那個玩火藥劫鏢的同夥。
按照天字號樓一慣的作風,這個人的背景,一定是好的寫作素材。
說到這個寫作素材,小白又想起姐姐問它,什麼叫做“世俗不允的愛情”,她眉頭一皺,直覺它的姐姐是智障。
可是,它這個姐姐,有趣啊。
按照她姐姐說的,它又跑去跟著那個背著棺材的客人好幾天。終於在一個聖潔的月光之夜,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