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痛感傳來,林霖奮力睜開眼,看到的是薑博那雙充滿怨恨和痛苦的眼睛。林霖使出最後的力氣,說:“輪回眼從來就隻有一雙。”這聲音幾乎是在喉嚨裏壓出來的,但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入了薑博的耳朵。
薑博的臉瞬間就僵了起來,手上也忘了用勁,林霖就趁這個時候奮力掙脫了他的手,林霖喘了兩口氣,他深諳“趁他病要他命”的兵法之道,趁著薑博還沒回過神來,他急忙撿起被打飛的符劍,向薑博的胸口刺去。
長劍入體,薑博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霧奈從後麵撲來,一刀向他後頸削去,如果順利,就能直接砍下他的頭顱,薑博卻好像是後麵長了眼睛,突然回頭,一把擒住霧奈。
鎮魂釘的作用似乎已經失去,薑博的斷臂處緩緩長出新的手臂。
林霖擦了擦汗,局勢已經對自己這方完全不利了。
薑博伸出手,一隻手抓住霧奈一個肩膀,將她舉了起來。林霖看著害怕,生怕薑博會傷了她,但自己又沒有能力去救她。
“哥哥。”薑博看著林霖,突然流下眼淚來,“我從小到大都以為,什麼東西我們兄弟都可以一人一半,結果你真的藥獨占嗎?”薑博厲聲嘶吼:“你真的要把我的東西也奪走嗎?”
林霖看他情緒這麼激動,生怕他會暴走,急忙開口說:“不不不,不獨占,什麼都是一人一半,什麼都不會搶走你的。”
“真的嗎?太好了。”薑博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大聲喊道,“那就一人一半吧!”
林霖一愣,隻見薑博雙手用力,左右一拉,原本被他舉著的霧奈瞬間就被拉成了兩半。
血雨傾灑下來,濺了兩人一身。
薑博瘋狂地大笑著,林霖卻感覺這個世界都安靜了。
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所在乎的人被撕成了兩半。
就是因為自己能力不夠,自己太弱,隻能一次次看著所愛之人被傷害。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這可真是一個讓人絕望的世界。”林霖突然開口。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在臉上的血,一樣的血腥味,卻已經換了無數個人。
林霖俯下身撿起霧奈遺失的妖刀,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息,那是他苦苦壓製的殺意。
藤龍似乎感受到了林霖的心情,從手臂上退下,卷在刀刃上,藤龍的身體漸漸融進刀刃裏,隻在妖刀的表麵留下點點龍鱗。
唯有殺戮才是解脫,唯有殺戮才是救贖。林霖握著妖刀,似乎已經能夠感受到昔日霧奈握刀時的心情。
隻有做好足夠的覺悟,才能沾染足夠多的鮮血,這把妖刀上的殺戮,永遠都不會停止。
林霖睜開眼睛,天地對他來說都變成了空無,他的眼中,隻剩下了薑博一人,斬殺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目的。
妖刀出手,快如閃電,這速度,已經完全超過了霧奈出手時的速度,薑博向後躲去,胸口卻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林霖一次一次在他身上留下傷痕,薑博又一次一次修複傷痕,事情就好像無休無止。
薑博一躍而起,突然升空,眼中放出兩道光束,向林霖而去,林霖不閃不避,一刀劈下,將光束打散。薑博的臉上竟然出來了一絲驚恐之色,喝問:“你已經恢複前世的記憶和本領了嗎?難道真是宿命嗎。”
林霖抬頭看著他,冷聲道:“我不知道什麼前世,我不為天,不為地,不為命,隻為我之所愛,一定會誅殺你。”他話音剛落,身體突然一躍而起,直向薑博而去。
妖刀揮下,天空盤起大片烏雲,一道天雷擊下,瞬間將薑博設下的護罩打散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刀,能讓天地為之變色,引動天雷之力,薑博麵對這一刀,甚至連抵抗的心都生不起來。
刀落,一切歸於塵埃。林霖閉上了眼睛,他仿佛看到光明升起,一切陰暗退去。
“你們流淌的血,還是沒有白費。”林霖心裏默念著,然後身體就開始從高空中墜落下來。
黑崖想去接住他,但因為鳳凰自焚的反噬太大,竟完全動彈不了。在遠處待命的龍潭河寧芷也看出情況危急,但他們已經來不及趕到,那種高度摔下來,就算不死隻怕也要躺幾年。
就在林霖要一頭栽入廢墟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竄出,那人動作極快,在林霖落地的前一刻將他接住了。那人抱起林霖,衝著黑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