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岑光(1 / 2)

薔薇小鎮如今一片頹敗,宛若廢墟一般凋零被被人遺忘的角落,自生自滅。整個小鎮成了乞丐和流浪者最愛的收容所,即便是在夜晚,整個鎮子也被一片深邃的黑暗所籠罩,隻有零星的幾盞燈還亮著。而唯一稱得上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薔薇小鎮的中心,原鎮長所居住的地方。在薔薇小鎮還盛產鐵礦的時候,這裏曾是無數達官貴人最喜歡的地方,整日都有音樂從這裏傳出來,舞會喧囂的場麵讓人無法忘懷。即便隻有七層高的小樓,但在整個小鎮中已經是最高的建築,因此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優越感。在薔薇小鎮落敗後,再也沒有鎮長願意為這裏工作,他們投奔向能為自己的官途帶來更豐厚獲益的地方,因此這裏也就被孤立出來,成了價格昂貴的旅館。而一般情況,是很少有人會入住這裏的。

而今晚,整整七層樓的燈光全部都亮了起來。

他孤獨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從七層的高樓向下俯視,這個小鎮在夜色中沉靜的匍匐在他的腳下,宛如被馴服的猛獸。他早就褪下了堅強的外表,此刻的他沉靜、內斂,疲憊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沉寂在回憶中的溫柔。

房間內並沒有開燈,月色將他的影子孤寂地傾斜在地板上。微微轉動手中的高腳杯,暗紅色的液體在月光下蕩出醉人的色彩。如今的他,已經擁有了顛覆一切的能力,駕馭一切的權力,然而越是這樣,越覺得孤單,越覺得力不從心。仿佛隻是站得高了,走得遠了。而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

玻璃中折射出他疲憊不堪的模樣,蒼白的臉色和倔強如初的唇角。

老師,零音,今天的我如果能夠重新站在你們的麵前,你們還會認出我來嗎?那個曾經天真的少年,以為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想要摒棄一切黑暗。

“我,岑光!要為世上的光明而戰,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讓黑暗無法侵襲,讓黑暗無法蔓延,我的一生都會為這個目標奮鬥!”那是他16歲時在雅克蘭斯雕像前的起誓,聽上去可笑天真,卻是那個年紀時他最真摯的心聲。

那時候的陽光很好,為玉石般剔透潔淨的雕像也鍍上了一層神秘莊重的光澤。他仰著頭,望著雅克蘭斯神秘莫測的笑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內心堅定無比。

“……讓黑暗無法侵襲,讓黑暗無法蔓延,我的一生都會為這個目標奮鬥……”這聲音遙遠而模糊地傳來,久遠得像是很久前發生過的一個夢境。讓黑暗無法侵襲,讓黑暗無法蔓延……“哼哼!”他忍不住冷笑出聲,曾經發過這樣誓言的自己,此刻就站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曾經被他想要竭盡一切保護的光明,早已離他太過遙遠。周遭的一切都是冰冷而渾噩的。而這一切,都是在零音出嫁的那晚改變的,而且……永遠也無法重新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