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輕輕晃動,微弱的雨珠落於斑駁的地麵上,兩道人影被拉出老長。微微晃動的樹影覆蓋在人影上,顯得蕭索而憂傷。
天空中的烏雲漸漸散開,雨已經漸漸歇止,從厚厚的雲層中露出的慘白月光讓人格外心悸。
空中的彎月蒼白得毫無顏色。
紫色的煙霧在空氣中越聚越多,越來越濃,最終在岑光的左手掌心中凝結成一個紫色的圓形,它緩慢地向外張開,一層層盛放,嬌豔欲滴的紫色花朵就這樣懸在他的掌心,幾近透明的花瓣霧氣般繚繞在指尖,幽森的紫色透著絲絲詭異,花朵不斷的旋轉中,一股莫名的寒氣突然席卷而來。
不遠處的老者冷靜地注視著他的動作,眉頭皺緊。
他離開的時候,尚不能如此利落地控製魔芋的力量!
岑光的視線沉靜地落到這朵妖豔的花朵上,似乎在欣賞自己的傑作,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地說道,“老師……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時的模樣嗎?”
老者沒有回答。
岑光幽幽地歎了口氣,“就像所有的道路都會有盡頭,所有的生命都會有終結,老師啊!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稱呼您為老師……我們從前的緣分就到此為止吧!您帶給我的幸福、安穩和痛苦都不會再繼續下去,我們都忘掉從前吧!”聲音微微一頓,帶著無限落寞地說道,“從我叛變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成了敵人!老師……動手吧!”
老者點了點頭,“岑光,就算到了現在,我依然覺得,當初的我,並沒有看錯你。你太衝動,太重情義,所以你才會為了零音,選錯了方向,走錯了路,我不能允許你繼續錯下去了!岑光!一切都在今天,做個了結吧!”
“老師!”
“老師!”
年少時自己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這時響起,讓岑光的身子一震。
他輕輕歎息,安靜地站在原地。
左手手掌微微張開,隨著這股力量,紫色的花朵輕輕向外擴張,慢慢地剝離花心,一片片地飛繞在岑光的身子周圍,宛若蝴蝶般撲朔著自己燦爛的翅膀,正盡情地飛舞著。
紫色的光芒映襯在他平靜的臉上,平添了一抹神秘與憂傷。
老者微微一笑,“我也有很多年,沒有見識過紫色魔芋的力量了!”說著,慢慢從陰暗中走出,伸手入懷,拿出了三柄鋼鐵所鑄的飛刀。岑光睫毛輕輕顫動,手指微微一動,四片魔芋花瓣激射而出。老者隻覺撲麵而來四股寒冷徹骨的寒氣,他足下發力,身子突然躍起,半空中身影微轉,右手一揚,嗖嗖嗖,三柄飛刀應聲而出。
鋼刀乃是用森羅大陸最純的鋼礦所鑄,鋒利而充滿殺氣。
勁風撲麵,岑光尾指輕輕一動。
啪啪啪三聲,飛刀在貼近岑光身體時,被圍繞在岑光身體周圍的紫色的花瓣打落,頓時化成了紫色的粉末,飄落在地。魔芋花看似脆弱嬌小,威力卻驚人可怕。
老者微微一愕,耳邊嗖地一聲,一股寒氣逼人的紫芋花瓣貼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他身在半空,猛地翻了個身,輕輕落在地上,岑光手指輕輕一彈,幾片紫芋的花瓣再次飛出。老者不待站穩,借著這下落之勢,腳尖在地麵上一點,身子再次躍起,半空中手腕一抖,三柄飛刀再次射出。
岑光看也不看,左手微微一揚,魔芋花瓣飛射而起,數十片齊齊向半空中的老者射去。老者身在半空,無從借力,眼見著數十片紫色的寒光轉瞬到了眼前,微微一晃身,半空中猛地一個翻身,腳尖在院子中的梧桐樹上一點,猛地向岑光撲來。
岑光略微向後移動了一下,左手五指翻飛,靈巧地控製數十片花瓣進攻。
老者隻覺身後寒氣逼人,料想是岑光已經調回魔芋花瓣攻擊他的後背,他微一咬牙,竟然不做防備,雙手飛快從懷中取出六柄鋼刀,雙手齊揚,六柄鋼刀四麵八方的將岑光圍在中央。
岑光臉色不變,幾片花瓣飛快圍繞在他周圍,將鋼刀打成粉末。
老者輕輕落地,多年不見,雖是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弟子,能力卻已懸殊的天壤之別。微一走神,右肩膀上驟然一痛,鋒利的魔芋花瓣將他肩膀割出一條長長的血口。奇怪的是血口並沒有流血,肉皮向外翻開,散發著紫色的詭異顏色。
老者的眉頭皺得死緊,這麼多年沒見,岑光的魔芋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