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飄飄然朝著葉寒飛了過來。
飛到近前,葉寒總算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他身穿白色長衫,寬袍大袖,古風十足。麵如冠玉,五官極其俊美,眉宇間英氣十足,腦後梳了一個發髻,額前有一點紅色菱形印記,氣質超凡出塵。
“是你?”葉寒忍不住驚疑出聲。
葉寒記得,自己當初在苗寨,中了長壽寨小少主噬心咒渾身不能動彈的時候,他左眼後方的金色小圓球變成了這個白衣人的形狀,那白衣人借走了他的力量,滅了長壽寨供奉的鬼神。
“小友,你好。”白衣人微微朝著葉寒鞠了一躬。
見對方如此客氣,葉寒下意識的要回禮,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心意到了就好,無需多禮。”白衣人溫和一笑。
“你是誰?”葉寒好奇的問。
“貧道昆陽。”白衣人道。
葉寒想了想,沒聽說過,嘴裏說著:“久仰久仰。您是道家人?”
白衣人輕笑出聲:“我的心,我的眼,我的頭,我的手,都在你的身體裏,某個意義上來說,我們就是一個人。所以你不用對我撒謊。昆陽這個名號你肯定沒聽過,但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葉寒又是震驚又是尷尬。
沒料到他所吸收的金色左眼、右手、心髒以及現在的頭骨,都是眼前這個白衣人的。
聽嶽國文說過,這些部位,應該屬於仙家肉身,莫非自己眼前的真是個仙人不成?
葉寒腦海中有無數疑問,當下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張君寶。不過大家更喜歡叫我張三豐。”白衣人和聲道。
葉寒目瞪口呆。
張三豐?!
“太極宗師張三豐?!”葉寒不可置信的問。
白衣人輕輕點頭。
下一瞬,葉寒眼前的畫麵一閃。
他眼前出現了一個極其廣袤的世界,整個世界一片虛無,漸漸的,有被白霧籠罩的懸崖出現,這萬丈深淵,顯露出一股曆經歲月沉澱的古老蒼茫之感。
懸崖某處地方,有一塊平滑如鏡的崖壁,崖壁上麵,有十幾副古老的壁畫,最前麵的大致保持得完整,後麵的壁畫開始漸漸模糊。
到了最後一幅畫,隻剩下一個角落,而且看情況,現存的最後一幅畫,之後應該還有,隻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消散了。
從右邊開始看起,第一副畫,是一個人在懸崖上盤膝打坐,人物五官模糊,看身影,應該是張三豐。他的小腹之中,有個拳頭大的小圓球。
第二幅畫,這個人站在懸崖邊習武。看架勢,赫然是太極的起手式。
第三幅圖,這人依然在盤膝打坐,隻不過小腹之中沒有了小圓球,反而多了一個盤膝打坐的小人兒。
第四幅圖,此人飛向懸崖上方的天空。
第五幅圖,此人坐在懸崖邊,做歎息狀。
第六幅圖,此人拿著三尺長劍,喝問背對著他的青衣道人。
第七副圖,隻剩下一個角落,顯露出來的,是一隻手。
所有的壁畫,都帶著一股蒼茫的氣息,似乎蘊含著極其玄妙的道理,葉寒的心神全都被這些圖畫吸引,沉醉其中。
越是投入,葉寒便感覺這些簡單的圖案越是玄妙,隻不過一會兒功夫,葉寒就覺得頭腦昏昏沉沉起來,顯然是耗費太多心神,讓腦力不夠用的緣故。
葉寒閉上眼睛,暫時停止了觀看。
當葉寒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現來到了懸崖上方,正在盤膝打坐,而白衣人站在對麵,微笑著看著自己。
“我交你真真正正的太極。”
“後世的太極有無數分支,有無數變化,但沒有任何一種太極,是真正的屬於我張三豐的太極。”
“後世所有太極,重其形,不重其神。”
“然而太極的精髓,就在於太極的內涵。”
白衣人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話。
等他稍微停頓,葉寒急忙問道:“張前輩,請問您是仙人嗎?懸崖上的那些壁畫,是在描述你的故事嗎?”
張三豐輕輕搖頭:“何為仙?何為凡?以你目前的實力,在普通老百姓眼裏,是不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而你自己認為自己是仙嗎?”
“我就是個武者罷了。”葉寒道。
白衣人道:“現在的我,隻是一縷神識,不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便會消散。而你的問題太複雜,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說明白,暫且放在一邊。關於仙凡之別,夫子比我理解得更加透徹。所以接下來我要抓緊時間,做最重要的兩件事。第一件事,將張三豐的正統太極傳授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