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嬰一身酒紅色長裙,腰間以桔色綢帶係上,顯得腰肢纖細不及一握,足下踩的不是尋常閨秀所穿的繡鞋,而是江湖女子極為鍾愛的長靴,烏黑及腰的長發左右兩側各取部份編成辯,纏繞成髻,配上雪白珍珠發簪,珍珠耳鉓和流蘇額墜,整個人看起來英氣十足卻也透著一絲女人的嫵媚。
她身上有著尋常大家閨秀所沒有的大氣,這與她出身江湖有很大的關係。
秋嬰一臉不善,眼中更是含著毫不遮掩的嫌惡掃了一眼古畫那張精致的臉,更是惡毒的落在了古畫隆起的腹部上,每次看到古畫挺出的肚腹,秋嬰的心裏便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刺上一刀。
這是恥辱,刻在她秋嬰的臉麵上,終其一生,她都甩脫不掉這塊汙詬。
這是白寅婚前就不盅於她的鐵證!
“幾日不見,你倒是胖了不少,果真是把自己當白秀山莊的主子了,高床軟枕,山珍海味不斷,這麼美好的生活,萬一以後過不上了,那可怎麼辦?”秋嬰唇角嘲諷一勾,這屋子很簡陋,當初就是為了招呼尋常客人而設的,比起她的離居差距實在是大,她也稍稍的寬心了些。
白秀山莊不重視古畫和她腹中的孩子,這才是秋嬰要的,若是白秀山莊一開始就因為古畫腹中的孩子而特別對待,秋嬰此時的氣隻怕不僅僅如此,她早就找人暗地裏把古畫砍成碎片。
胖嗎?
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看,這肚子的的確確是挺大的,明明她吃不太下,這腹中的孩子倒是挺讓人省心的,吸收很好,把自己養得大大的。
“這就不勞秋大小姐操心了。”在萬鳳樓誰不知道她是個針一般的女子,誰敢針對她,她絕對是毫不留情的給刺回去,性情是十幾年來養成的,非一朝一夕所能改,縱使她占據了古畫的身軀,還擁有古畫的記憶,也絕對不可能有以往古畫的性情。
“頂嘴,”秋嬰唇角揚得更高了,她就是要古畫頂嘴,古畫越是不服氣,越是想出頭,越是想爬上更高的位子,她就越有興致去打壓,更有理由去讓她過得更痛苦,“胡麗,給本小姐掌嘴。”
“是,小姐,”胡麗非常樂於從命。
“不行的,姑娘現在懷有身孕,你們不能打她,”冷翠顫著身子鼓起勇氣伸出雙手,一心要就義的擋在古畫身前,“秋小姐,求求你,別打姑娘,萬一姑娘和肚子裏的孩子有事——。”
啪——
冷翠的話還沒有說完,硬生生的挨了一掌,胡麗也是從秋家出來的,自小不僅在秋嬰身邊服侍,還跟著她學了些拳腳功夫,別說是冷翠一個弱女子,就算是尋常男人,到了她的手上也不敢輕易跟她過招,這一巴掌,冷翠再也說不話來了,她咬到了舌,唇角溢出了血,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
沒想到她們真的會動手打人,古畫怔了一下,也僅是一下,她將冷翠拉到一旁,起了身。
這些日子的生活過得太平靜了,幾乎沒有什麼人來打擾過她們,她也一直以為,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隻要她靜待腹中胎兒出生,再謀後事,可眼下就有人讓她的日子過得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