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是個兒子,白胖胖,嫩呼呼的,哭聲無比宏亮,是個健康又強壯的孩子,比起他那為了生他奄奄一息的娘親,他有活力的讓人忌妒。
許嬤嬤將孩子稍稍清洗了一番,看到孩子時臉上盡是笑,可目光一轉向古畫,卻又控製不住的直搖頭。
“古畫,你替白家生了個兒子,這是你的功勞,白家萬萬不會虧待你的。”孩子交給冷翠照料,許嬤嬤坐在床前拍了拍古畫的手說道。
古畫已經將最後一絲力氣用在生兒子上,這會真的是沒有力氣回話。
許嬤嬤又接著說,“可你也得認清自己的身份,白家不是普通人家,二爺更不是普通人,他需要一個與他足夠匹配的妻子才能讓他的人生更加的平順,秋小姐是早就已經定下來的,夫人也是唯恐她給你製造麻煩,前兩日才特意找她談話,希望她能顧全大局,讓你平安生產,你得惜福,知恩。”
古畫依舊是沒有力氣回答,嘴上說不出話來,心裏已經咒罵了無數次,身份上低人一等就得事事低聲下氣了嗎?
“二爺已經讓人送信回來,再過幾日便會回莊,到時,與秋小姐的婚事就會舉行,二爺大婚是不允有你這個通房丫頭的存在,那是不光彩的,對秋家來說也是不夠尊重,你的孩子,夫人自會妥善安排人去照顧,你別擔心,他終歸是白家的血脈,不會受苦的。”許嬤嬤苦口婆心,古畫聽得肺都要炸了,這是有了孩子沒了娘,生下孩子,她的責任已了,也沒了利用價值,自然可以哪兒涼快上哪呆著去,她的孩子不能由她來做主,她絕不能忍。
好歹,這孩子也在她的肚子裏呆了兩個多月,更是她經曆九死一生,費盡全身力氣才生下來的,若說剛開始沒有感情,現在她是完完全全把那愛哭的小子視為自己的心頭肉,誰敢動一下,她絕一定舍命相拚。
曾經的她多可憐,自小孤苦無依,被樓主收養,連自己的親人是誰,在哪裏都不知道,隻有樓主賜的名。
古畫也同樣可憐的不再有親人,好不容易有一個流著同樣血脈的至親,豈能說放就放。
白秀山莊的人未免太過涼薄,縱使是為了孩子著想,也該讓孩子留在親生母親的身邊。
“這孩子,嬤嬤得抱給夫人瞧瞧去,”許嬤嬤說完該說的,就要起來抱人,冷翠一怔,剛才的話她聽了個滿耳,這孩子一旦真的被許嬤嬤給抱走了,能不能抱回來,那就難說了。
古畫懷胎十月,拿捏著小命生下來的孩子,她自己都沒能抱一抱。
“許嬤嬤,”冷翠心頭一痛,想著是身為下人的悲哀,“古畫生下孩子,還來不及親自抱抱他,還請許嬤嬤稍等片刻,讓古畫抱抱這孩子。”
許嬤嬤應了,同為女人,也是有憐憫之心的,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麵對這樣的事也無法坦然,她更擔心的是古畫會因為不甘而鬧事。
一個小小的丫頭雖然翻不起大浪,可也夠讓人頭疼一陣的。
不如,就讓她抱一抱,了了她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