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白寅夫婦出現在本座的麵前,便是本座的要求,其餘的,一切皆可免。”姬教主依舊是玉體橫陳,庸懶隨意,素手一揮,“若無他事,君公子可自行離開。”
君無夜暫時退離射月神教,玄兒在姬月神的手上,射月神教的底細他還沒有完全摸清,在摸清之前,切不可心急用事,以免傷了玄兒。
“主上,當真要離開?”冷魑道,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射月神教的總壇,眼見馬上就可以救出小主子,就這樣離開,未免太可惜了,“姬教主要求白二爺夫婦到場,並未言明隻要白二爺夫婦到場就一定會把玄少爺交回,她僅是考慮。”
她可以考慮給,還可以考慮不給。
“她會要求白寅夫婦到場,必定有她的意圖,她不曾真正見過白寅夫婦。”想要找兩個人代替白寅夫婦不是難事,君無夜離開射月神教,便是要準備領兩個人再入射月神教。
冷魑會意,“主上說得極是。”
君無夜正準備手夜魂當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冒充白寅和古畫前往射月神教,探清姬月神的用意,這時,古畫到了,由夜追魂護送過來。
他們緊趕慢趕的,就是為了早日找到射月神教,與君無夜會合,她希望玄兒被救之時,她就在場。
“主上,二當家護送姑娘來了。”冷魅來報。
“人在何處?”
“一裏外,馬上到。”
君無夜親自去迎,古畫由著他牽著下了馬車,臉上有著趕路的疲意,她絲毫不在意這些,身體上的疲累,遠不及心裏的擔憂,“二爺,”
“畫兒,你怎麼來了?你該留在莊裏。”在此之前,他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她會過來,追命送來消息,確定她已被安然救出,他也暫且放下心來,萬萬沒想到,她來了欽州。
古畫搖頭,一路上他們是緊趕慢趕的,一得到消息他來了欽州確定射月神教就在欽州,他們就立刻馬不停蹄的往欽州奔過來了,她的安危一點都不重要,她能保護自己,“二爺,玄兒呢,找到了射月神教嗎?為什麼不能救出玄兒?”
他身邊並沒有看到兒子的身影,她有些焦急,有他出麵怎麼還不能救出玄兒,莫非這射月神教當真是龍潭虎穴不成?個個都神秘至極還厲害得很。
“別急,”他握著她的小手輕聲安撫,“射月神教的總壇已經找到,我也見過射月神教的教主。”
見過教主了,古畫眼兒一亮。
亮堂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她,“沒錯,玄兒就是被三個歪道送給射月神教的教主了,現在怎麼樣?他不肯放人嗎?”隻是個孩子而已,這也不放過。
“玄兒的確是射月神教的手裏。”君無夜帶她先安置下來,“你放心,玄兒無漾,明日晚便把他接回來。”
明日?
為何要等到明日?
古畫很不明白,原是不想多嘴問的,可這事兒關係到玄兒的小命,她不得不問,“為什麼今日沒有接回,明日就可以接回?”難道,救出玄兒還要挑個黃道吉日不成?
“射月神教教主要放玄兒,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她就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射月神教憑什麼如此輕易的把玄兒給放了,他們早就知道野道是死在白寅的手裏,這還不拿白寅之子來為野道報仇。
“她要求,我和你共同前往,才考慮將玄兒還給我們。”君無夜的眸黑如夜幕般,深幽得不見底,唇畔微微微一揚,像是在笑,可讓人覺得更加恐怖了。
古畫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她是知道的,君無夜一旦厲害起來是很嚇人的,在他臉上戴上麵具之後,就更加有嚇人的效果了。
“為什麼?”她不明白,射月神教的要求也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放人就放人,要找白寅就找白寅,為何要讓她一塊,她不應該是個默默無聞,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存在嗎?
對了——
古畫差點忘了,葉天嘯是射月神教的副教主,葉天嘯身上所中三重天的毒是被射月神教教主的內力壓製著的,發生這麼大的事,葉天嘯必定早就告之射月神教教主在他身上下毒的人是誰。
這麼一想,射月神教的教主想要見她,也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她的疑惑並不需要君無夜的解釋,“好,明日我們一起去把玄兒救出來。”
“你不需要親自前往,我會安排人代替你去。”他並不希望她冒險前往,此刻並不知姬月神到底想要做什麼,任何會危害到她的事,他都會選擇規避,“我會安排人手與我同去,你安心在這裏等著。”
“誰能代替得了我?”她知道他要護著她,可是,她更希望他清楚她的心情,“我是玄兒的娘,射月神教的教主要見的是我,不是你安排的人,萬一他知道和你同去的不是我,想要對玄兒不利呢?”那可怎麼辦?玄兒現在還好好活著已經是讓人萬分慶幸,她絕對不允許玄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二爺,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有能力保護自己,”必要的時候,她也有能力去傷害那些試圖要傷害她的人,“我不希望被人代替,玄兒第一個想見的人會是我。”
君無夜沉默片刻,最終還是依了她。
“好,你隨我一同前往。”
*
君無夜不再是君無夜。
君無夜成了白寅。
一慣屬於白寅的裝扮,一襲白衣勝雪,手持玉骨扇,黑發僅用黑色綢布帶係上,淡淡君子如水,他的神情平和,目光如水,看起來賞心悅目極了,若不是他的薄唇緊抿,此時的白寅,依舊是如畫一幅。
而古畫,一襲紅衣如血,長發披肩以紅色綢帶係上,簡單的裝束卻襯得一臉的妖媚,看似平靜的明眸之中,閃現著不可阻擋的氣勢,那是勢在必行。
此行,她一定要把玄兒給帶回來。
這襲衣是紅色的,大紅如血一般,是她昨夜花了大半夜的功夫浸在藥物之中所得,此時此刻,誰也近不了她的身,連白寅亦是,她不讓他碰她。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讓他先服下解藥,萬一那位心思奇特的射月神教教主想要讓他們表現一下夫妻之間的親昵,她還得乖乖的表現給人家看不是?否則,人家不肯交出兒子可怎麼辦。
這一回來欽州之前,她帶足了藥,她該慶幸葉天嘯在尋找解藥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毀了她暗閣裏的其他藥,否則,她還要花上更多的時間去備藥。
延途,偶爾停歇下來時,還補充了一兩樣。
她不知道射月神教到底有多大,裏麵有多少人,裏麵的人到底有多麼的厲害,她隻知道,她現在身上所帶的毒藥,毒倒整個欽州是沒有問題的。
有時,毒隻需小小一滴,便可毒倒一大片。
她不敢小視了射月神教的能耐,畢竟,射月神教所做的一切都與常人不同,他們練邪功,反人常,厲害到了何種程度也未曾可知,隻能摸著石頭過河,她心裏先藏了個底。
白寅不懼,大手伸出,古畫看著他,緩緩才將小手落在他的大掌上,白寅收斂五指,將她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
“走。”
這一回,姬月神相當慷慨的把玄兒也帶來了,由一名教眾抱在懷裏,站在姬月神的身後,玄兒不哭不鬧,不知是睡著了還是被他們用詭計給製住了。
這麼小的一個娃兒,除了哭鬧之外,他還知道什麼。
姬月神讓人將白氏夫婦迎了進來。
白寅一直握著古畫的小手,讓她心裏暖暖的,也格外的有安全感,覺得眼前的路,並沒有什麼難的,她的身邊,有一個無比厲害的男人,管之後將要麵對的是什麼,都有他在。
他很強大,強大的幾乎能扛起一切。
他足以依靠,不管發生什麼事。
除了他們倆人,白寅的部下全都被留在了外麵,姬月神並沒有讓他們入內,這是一場內部交易,她並不打算刀劍相向,這一回,她要尋求和是一個她非常感興趣的真相。
除了立在她身後抱著玄兒的教眾,其他人也一並的被她給遣了一去,偌大的大殿之上,隻有他們大小五個人。
姬月神——
是個女人!
古畫的心裏閃過一抹驚歎,沒想到一向心高氣傲的葉天嘯,盡願意屈於一個女人的膝下,可見,這個女人實在是厲害得不像話,而眼下,她沒有太多的功夫可以感慨這個女人有多厲害。
這個厲害的女人帶走了她的兒子,很顯然這並不是件好事。
對方越是厲害,她想要奪回兒子的過程就顯得越是艱難。
“兩位來得可真快,”姬月神將兩人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明豔的眸子此時顯得犀利無比盯著兩個人,古畫有一種快要被看透的古怪感覺,事實上,一個人的眼光是絕對不可能看透另一個人的。“白寅,古畫。”她清楚的說出了兩個人的名字。
看來,她已經讓人打探得相當的清楚。
“正是,”白寅微微點頭,“姬教主,白氏夫婦依約前來,還望姬教主履行承諾,歸還犬子。”他目光依舊如水,淡淡的,卻似纏人極了,讓人一時半刻無法擺脫。
姬月神驀然回身,如古畫一樣顏色的紅衣飛揚,她坐回教主之座,媚眼如絲,伸出纖手,十指指甲上的紅色蔻丹格外的刺目,她伸手輕掩唇,狀似嬌羞,“白公子可真會說笑話,本座昨日向君無夜所言是會考慮將孩子還給你們,可不曾提過,一定會還給你們,看來君無夜也不過如此,連傳個話也能出了差錯。”
她再怎麼恥笑君無夜都沒有關係,既然他們已經來了,必定要奪回玄兒。
“姬教主既然要白氏夫婦前來才肯歸還犬兒,如今,白氏夫婦已然依約前來,姬教主還有什麼條件才肯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