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了第六道登仙台,即使以黑袍人的修為也是頭頂見汗,恐怖的壓力讓他如負千鈞,步履維艱,但他還是穩穩的站在了第六道登仙台上。
而張凡早已經昏死過去,這樣的恐怖壓力不是他能承受的,如果不是黑袍人護持,他多半已經被壓成肉泥了!
啪!
黑袍人手一甩,直接將張凡扔在了仙台之上,隨即盤膝而坐,眼中精光湛然,隱隱透著興奮。
“我花費百年尋到地仙血脈,又布下大陣花了十年時間溫養真血,而今終於到了收獲的時節了!”
黑袍人喃喃道,聲音中有著一絲顫抖,隻見他一拍腰間布袋,一個古樸的小鼎旋轉而出,三足兩耳,通體黝黑,烙印著道道金色花紋,顯得尊貴厚重。
嗡!
小鼎輕顫,一蓬血光灑落,瞬間將旁邊的張凡籠罩在內,仿佛冰塊入火爐,滋的一聲,從張凡的身體內蒸騰起大片的血霧,融入周邊的血光之中。
啊!
張凡一聲低吼,生生被痛醒過來,睜開雙目,眸中已經變作通紅,亦有精血從其中蒸騰。
他發現自己懸在一個小鼎的上方,鼎口不斷噴薄出滾滾熱力,仿佛要將他蒸幹一般,他的皮膚已經皸裂,細細的血管浮現,從中蒸騰出大片的精血。
這又是一場非人的折磨,阿鼻地獄不過如此,縱使張凡心死如灰,亦要大喊大叫,稚嫩的哭號從一個八歲幼童的口中發出,僅僅片刻後,變成了嗚嗚的聲響。
“仙祖的世界,我以仙裔血脈獻祭,出現吧!”
黑袍人冷漠無比,手中不停的掐動印決,眼中的紅光透體而出,如同野獸一般猩紅,泛著執拗的瘋狂。
嗡嗡!
仙台之上的血色越來越濃,引得仙台不停震顫,忽然間,光華大作,黑袍人,小鼎,張凡全都消失在仙台之上。
“哈哈哈哈……老夫終於找到了門戶!”
在一處莫名的空間中,黑袍人神色張狂,幾乎興奮的手舞足蹈,收起小鼎,向著遠方探去。
張凡躺在地麵,肌膚皸裂,全身如同老樹皮一樣,體內一半的精血被蒸幹,軀體已經變作冰冷,就像一具幹屍,沒有一絲氣息,他的使命已經完成,被黑袍人棄之如履!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漸漸清醒,但周圍卻是無邊的黑暗,沒有一絲光亮,沉悶壓抑,他的靈魂仿佛徹底沉淪在了九幽。
忽然一絲亮光浮現,他努力的奔著那道亮光追趕,本能的一躍,他的意識終於回歸,慢慢的睜開雙眼。
好長時間,他終於適應了外界的光線,入目處是一片碧綠的樹冠,枝影婆娑,每一枚葉片都閃爍著瑩瑩光澤。
啪嗒!
一滴液體落下,正好砸在他的臉上,冰冰涼涼的,隨後順著臉龐慢慢的流入嘴角,入口竟然口舌生津,馨香異常,很顯然,昏迷的這段時間竟是靠這種液體維持了生機。
他的身體幾乎半廢,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連動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但此刻這個幼小的軀體竟然爆發出蓬勃的求生欲望,他費勁的伸出舌頭,舔食著嘴角的液體。
這個空間沒有日出日落,始終有著一層淡淡的白光籠罩,他不在意時間的流淌,此刻最大的期盼便是從樹冠中滴落的那一滴滴液體,此刻這便是他的全部。
就這樣靠著滴滴樹液,張凡奇跡般的生還下來,先是手指,而後是手臂,他終於可以動了,而後竟然盤坐在了樹下,肌膚的老皮已經褪去,隻是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病態的蒼白,但目光卻異常明亮,似火在燃燒。
在修士的世界裏,十年如同彈指一揮間,放牛村的慘劇已經過去十年,但留給地仙界的震撼卻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