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幻伶起了個大早,和落瑤,沐煙,寒芙一道去伺候君玉冉起床,幻伶想起旁人嚼舌根說她在府中是小姐的待遇。哼,小姐需要起那麼早,伺候別人起床?
四個人忙忙碌碌終於把君玉冉打扮妥帖了,才出了暖閣,來到外堂,早有丫鬟準備好了早點,一般的丫鬟是不能進內堂的,更別提暖閣了,所以內堂裏隻有幻伶她們四個能進來,其他的丫鬟要麼在外堂,要麼在園子裏了。
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便出發去踏青了,地點是五屏湖,是錦羅城裏最美的地方,一路上歡聲笑語,偶爾嬉笑打鬧,好不熱鬧,後來幻伶無數次想起這樣的日子,都隻有輕輕歎息。
終於到達了五屏湖,已是中午,興奮感將那點點倦意盡數壓了下去,當看到五屏湖時,更多的驚喜感襲來,春風拂麵,惹得湖麵波光粼粼,深藍色的湖水一望無際,湖邊綠草成蔭,落英繽紛,楊柳依依,在風中起舞。五個人尋到一塊大石塊,並肩而坐,迎著湖水,好不暢快。
“我就說嘛,這時候來踏春是最好的了,一整個冬天悶在屋子裏,可把我悶壞了,”落瑤邊吃奶黃酥邊感慨道。
坐在身旁的君玉冉一低頭便將落瑤手中吃剩下的奶黃酥一口吃下去:“恩,是蠻不錯的。”
落瑤卻羞紅了臉:“誰給你吃了。”
“我怎麼不能吃了?喂你夫君吃塊糕點是天經地義。”景玉冉哼哼道。
落瑤聞言臉更紅了:“你,你···”“你敢說我不是你夫君?”
從君玉冉戲謔的表情,眾人自然猜到了什麼,君玉冉雖未到娶妻納妾的年紀,可有個通房丫環也沒什麼,而且他也隻碰了落瑤一人而已。
落瑤不料君玉冉竟當著別人的麵說,臉紅的要滴血,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君玉冉,你是壞蛋。”
沐煙卻是手一抖,一塊糕點便掉了出去,不過並無人注意,也無人看到她眸中的那淡淡哀傷。
寒芙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一個接一個的吃著糕點,可能是因為她的速度過於快,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當她察覺到時,第一反應是死死護住手中糕點,對君玉冉說:“你不是我夫君,我不會給你吃的。”一陣死寂後,又是一陣爆笑,驚得湖麵泛起陣陣漣漪。
吃飽喝足,又一陣清風拂麵,幻伶背靠柳樹坐下小憩,漸漸進入夢鄉。
夢中的她,回到了九年前,車禍後的她,再次睜眼的瞬間,是在一個小黑屋裏,身上破爛的衣裳,隻有七歲的小小身體,不知名的時代地點,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她隻想知道,她的成子易在哪兒,與她一起經曆車禍的成子易在哪兒,她像發了瘋一般,抓著小黑屋裏其他的小孩問:“成子易,你是子易嗎?”可得到的答案卻都是木訥的搖頭,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她終於心灰意冷,她不知道,在沒有成子易的世界該怎麼活。
她像個木偶娃娃一樣被人販子拉出去擺在別人麵前供人挑選,被選中的可以到大戶人家做個丫鬟,也算體麵,選不上的就隻有被賣到妓院,其他的孩子都著力表現自己,生怕被賣到妓院,可她卻無動於衷,她雙目無神,一言不發,別人都當她是呆子,沒人挑她。待挑選的人都走了,她也不惋惜,依然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