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頑龍從袖子裏露出來停在半空中的抓微微顫抖著,額頭上不禁冒出冷汗。
自他從臥龍潭學藝有成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他背後,這即便是他師叔輩的人都難辦到的。
並不是說張頑龍的本事有趕上他師傅輩的趨勢,而是他所練的功夫會對周圍產生極強的感應力。
在他周身十步之內猶如布著蛛網,任何動靜都會隨著“蛛絲”傳到他的心弦。
趙玄奇這一下真是前所未有,難免不把他嚇到。
而如果真的全憑身法,趙玄奇也並不能在張頑龍的感知之外出現,他所用的是《夢龍九絕劍》—斬首。
趙玄奇學會這一招以後,心中一直都感到非常地不解。因為一招突然出現在敵人背後用的不是身法,而是一種趙玄奇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的方法。
就像當初龍神雖然隔著好遠,卻隻用一步就走到了趙玄奇麵前一樣。也不像是科幻的空間法術,總之不能解釋。硬要說的話,就像是神跡。
“背後偷襲恐怕不夠服人。”即便滿心驚恐,張頑龍還是沒有放下臥龍潭的身段。
“怎麼才能讓你服我?讓你腦袋搬家?”趙玄奇蘊含怒意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左輕鶯差點受傷讓他有點惱火。
張頑龍那一擊沒有留手,如果打中,就算他能提前收勁,也很有可能將左輕鶯的喉嚨打斷。趙玄奇卻沒有考慮過左輕鶯可不可以避開的問題。
張頑龍沉默了良久,將手收了回來,同時收起架勢,兩腳站直,突然大聲喊道“張天龍!”
“在!”小青年大聲應道。
趙玄奇向他看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像站軍資似的站的筆直,下巴和脖子成四十五度,雙眼斜視上方,甚至還有些微微的顫抖,一副怕得要命的樣子。
“還不過來給人道歉!”張頑龍斥道。
經他這麼一嚇,先前無比囂張跋扈的張天龍竟然變成一隻聽話的小雞似的,乖乖的走到左輕鶯跟前,九十度鞠躬道“非常抱歉!”
“你該向那位被你打傷的伯伯道歉。”左輕鶯憤憤不平地道。
張天龍看向被人攙扶著,躺在地上的掌櫃,稍微猶豫了一下,張頑龍便立刻大吼道“還不快去!”
張天龍愣愣的應了一聲“是!”便乖巧的走到掌櫃跟前,同樣鞠躬道“在您的店裏無理取鬧,還打傷了你,真的非常抱歉!”
掌櫃卻知道張天龍表麵上道歉地十分誠懇,其實不過是畏懼張頑龍。根本不想原諒他,可人家既然放下身段來道歉,自己也沒有理由不依不撓。何況現在受了傷動彈不得,於是隻得歎著氣擺手作罷。
“喲!怎麼一來就看到臥龍潭的小狂龍在這裏道歉?”恰巧在這個時候陳金鄉引著兩個人從門外進來,穿過人群走到了跟前。
陳金鄉卻認識張天龍,知道他向來囂張跋扈,所以外號小狂龍。
“金王。”張頑龍、張天龍立刻向陳金鄉施禮。
“到底怎麼回事?”隨陳金鄉進來的一位白袍白臉、劍眉星目,長相非常俊朗地公子板著臉向張頑龍和張天龍質問。
張頑龍低頭不語,伸手在張天龍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直拍得他一個琅蹌。
張天龍站定後,畏畏縮縮地講起了事情的經過,看上去比起張頑龍,眼前的白袍公子更讓張天龍畏懼三分。
聽張天龍講完事情的經過,白袍公子眉頭已經越皺越深,最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跟著他徑直走到掌櫃身前,親自將掌櫃扶了起來,說了很多萬分抱歉的話,倒是句句誠懇,讓人無法拒絕。
“罷了罷了,我也犯不著跟這位小朋友生氣。但酒樓確實沒房了,我家公子在這裏,你可以當麵問問真假。”掌櫃終於說道。
“王爺剛剛已經邀請過我們了,我知道剩下的房間是王爺特地留下的。不過我們已經被鍾大人安頓好了,方才聽酒樓的下人來報信說有臥龍潭的人在酒樓鬧事,才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一切都是我這個狂妄的師弟的不是。”
白袍公子再三愧疚道。而鍾大人就是指另一個跟著陳金鄉進來的須間已經花白的老者。
“師哥,這位掌櫃已經原諒師弟了,不用再三囉嗦的道歉了。”張頑龍卻仿佛有點看不慣白袍公子這麼不顧身份的跟人道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