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兩朵,三朵……”小女孩兒輕輕地走在花叢中,采下一株株妖冶張楊的彼岸花。
“小娃娃,沒有人告訴你,這花是不可隨意采摘的麼?”
女孩兒瞅見不遠處一朵最大的彼岸花,剛伸出手要去摘下,卻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白了小臉,猛地將手收了回來。
女孩兒回首,愣,隨即又笑開來;“阿珠姐姐!”
“小忘川,你怎麼來了?”一身素白衣裙的曼珠立於血紅的彼岸花叢中,格外地顯眼。
“今天是孟婆婆的生辰,忘川想把這些好看的花送給孟婆婆!”說罷,忘川捧起手中的花,得意地晃晃了小腦袋,“孟婆婆一定會喜歡的!”
“是麼?”曼珠定定地瞧著眼前的彼岸花,眼底是難以形容的痛,“這紅豔豔的花,那樣張揚,那樣妖嬈,血一般的可怖,有誰會喜歡呢?”
“阿珠姐姐不喜歡紅色麼?孟婆婆說女孩兒都喜歡豔麗的顏色呢!”忘川還是孩子,難以理解曼珠眼中的情緒從何而來。
“自是.十分喜歡的。”
“那為什麼阿珠姐姐總愛一身白衣呢?”
“為什麼?.嗬,因為.我早已配不上那身紅裝。”曼珠似發夢般,喃喃低語著……
“華哥哥,好看麼?”她佇立在山崖邊,明眸善睞,一身鮮豔的紅裝。
“好看,”男子唇角微微翹起,眼中閃著亮光。男子俯身,輕輕地吻在她的粉頰上,“我的阿珠穿什麼都好看。”
少女羞紅了臉,整張小臉藏在男子的懷中:“華哥哥,你真好。”
“阿珠好我便好。”一把將少女緊緊抱在懷中。
遠遠望去,一對相擁的戀人,是這天地間最美的風景。
她叫曼珠,蠻族族長獨女,族中受人尊敬的德雅。
她平生酷愛紅裝,那血一般鮮紅的色彩,好似她的個性:驕傲,張揚。
那日清晨,她站在忘川河畔,遇見那個令她永世難忘的男子。
她曾後悔過:若是那日沒去忘川河畔,沒有救下他,是不是不會這樣,族人們將在她的守護下,和平安寧地過著日子;而她。仍是那個驕傲張揚,愛著紅裝的曼珠德雅……可,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麼?嗬……
她冷眼瞧著忘川河中奮力向岸邊遊來的少年,補郵嗤笑:“嗬,愚蠢的莽夫,我這忘川,豈是爾等能輕易遊過來的?”紅袖一揮,猛地將少年拍回了對岸。
“彭——”少年捂著受傷的胸口,死咬著下唇,卻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又朝著彼岸遊來。
她冷笑,卻不想再為難那人,隻道了聲“無知”便離開了。
午後,她再次來到忘川河畔,那個執拗的男子已遊了過來,卻昏死了過去,靜靜地躺在她的腳邊。
她抬起玉足踢了踢少年的手,“不知死活的莽夫,可是死了?”沒有任何回應。
再次狠狠地朝他腰側踢去,“喂,莽夫,起來!我曼珠德雅可不允許外人死在我族的土地上!”
似是聽到她的叫喚,少年的手指動了動,好一陣子才艱難地睜開了眼。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才忍著痛朝她禮貌一笑,“在下沙華,東方修道士,多謝德雅相救。”
初次相見,那溫潤如玉的少年就告訴她:沙華沙華,這將成她永世的傷。
“阿珠!阿珠!你在哪兒?”山崖的小道上,回蕩著沙華焦急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