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王朝,一個強國,隻是正好到斂月這一代,卻開始衰敗起來,有命理師預算說是因為紅鸞星的錯誤降生,那個命中不詳的人正好在斂月那年出生。
猶記得那一年,風雨飄搖,所有剛剛出生的女娃,沒有及時逃脫—
出國的均被處以死刑,哭聲,是斂月所記的的童年的唯一回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斂月從小就是一個“善於”憂鬱的孩子,與同年人不同的思維,注定不凡的人生。
斂月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不許自己同小夥伴一起玩耍,反而將自己保護的像一個千金大小姐那般,金貴?說起來有點恐怖,這一切,年幼的時候斂月是無法理解的,可愈來愈大時,斂月漸漸的明白,這一切隻是因為自己隱藏極深的秘密—他其實是她,一個預言中顛覆冥月國的女娃。
如今,斂月年方十七,此刻正悠閑自在的躺在貴妃椅上,一派悠閑自在,修長的手慵懶的執起一杯葡萄酒,鮮豔欲滴的酒色,染人三四分醉,美人美景,環顧四周,卻沒人欣賞,有點浪費。
酒過三巡,一清雅婦人才慢悠悠的走進少年所在的住處,聞見四處飄散的酒香,婦人峨眉微微皺起,隨後像想起什麼輕歎口氣,輕步靠近少年軟榻處,給少年蓋好小被後,眉頭才放下,微笑攏起,聚成一個個美妙的小窩,愈加美麗動人。
母性光輝的人是最可愛的人,她們是最美麗的人,值得崇敬。
看著熟睡的少年,婦人的嘴角逐步擴大,大概是內心此刻充溢著吾家幼男初長成的自豪感與欣慰,忍不住伸出手撫摸少年柔軟的頭發,剛想繼續下去,卻被少年抵觸式的扭轉頭的動作嚇得急忙縮回手,看見少年沒有因自己的動作驚醒,少婦手輕輕拍打兩下胸口自我壓驚後,優雅離去,在風中搖曳的裙擺卷起幾片飄轉的落葉,蕩進少年安憩的亭中,輕輕的停轉在少爺精致的臉上,似親吻,似留戀,似預言,流轉不停,少年醒來。
不,或者更加精準的說,是從未好眠過,那些夜晚,那些哭聲,一輩子的讓斂月銘記,他,是個國家的罪人,背負了一代人的仇恨與怨念的存在,如果不是一國宰相的獨子身份,如果不是母親的憐愛和父親權勢的庇護,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了。
斂月就那樣睜著自己明亮如星辰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寧靜的夜空,冥思著,這個習慣,從孤單的幼年就已形成,一個人太孤單,他就將自己幻想成兩個人,真真是,不甘寂寞,明明自己才是幸存者卻弄得比慘死的人還慘,是不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呢?斂月再次拿起軟榻旁小桌上的酒,輕呡一口後,嘴角劃上一個自我嘲諷的弧度。
斂月,冥月國宰相獨子,自小受父母親寵愛,因身有舊疾,故一直在家修習,十五歲,已長得令人驚豔,家仆曾有壞惡之事,幸得被發現,從此宰相府仆人均為女仆或年老的下人,十六歲,斂月一詩驚動天下,此詩為人不小心傳出,至此,斂月被天下人成為冥月第一美人,傳聞驚才絕豔,天下無雙,有大盜曾言此生不采斂月愧為人,還真是不是一般的雷,這樣說其實隻是為了表明斂月此人卻是不甘平凡,也實不凡,至少小小年紀待在閨中,卻已揚名天下。
是夜,斂月依舊無眠,幾杯酒下肚,卻愈加清醒,自己的麻煩即將來到了呢?真是,該麵對的時候了。
雙耳突地一動,原來是斂月自小便耳聰目明,那雙耳朵真的很靈敏,例如現在,一個輕功卓越的人的靠近,瞬間便被他所發覺。
“是誰?出來吧。”,淳淳沙啞聲自少年紅豔小嘴中吐出,青春期聲帶的轉變,在這樣黑暗中,平添幾分魅力。
那人倒也爽快,一個下落,穩穩的落在斂月的軟榻前,輕浮的挑起少年尖尖的下巴,兩人雙目對視,不相上下的氣勢,令來人大笑幾聲後,輕柔的放下少年的下巴,站立在一旁道:“不愧是聞名天下的月美人,氣勢如此不凡,他日定是人中龍鳳。”。
斂月在聽到來人呼他美人時眉頭輕蹙,隻是短暫幾秒後又舒展開來,這麼多年來外人的稱呼,該習慣了,哪怕自己並不喜歡,但天下人的悠悠眾口,自己一人之力又怎可堵得上。
“斂月從未想過要去當人中龍鳳,隻當此生身不由己,為當慶餘生。”,成熟的言語從那張波瀾不驚稍顯稚嫩的臉上傳出,卻是使來人略微驚訝一把:如此年紀,已然這麼透徹,他日造化定為不凡之輩。
可惜身在朝廷心在荒野,此生注定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