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像你那個不爭氣的娘,人還沒進門,就死了。”
三夫人的一席話劈裏啪啦的打在了如意的心上。
這是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從蕭府裏聽到別人主動來和她提起那日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三夫人和她說起這些事是安的什麼心思,可是不得不說三夫人是個厲害的角色。
自那日三夫人走後,如意就一直控製不住反反複複的回憶起那日離奇的大火,腦海中不斷地浮現三夫人和她在院子裏俯身說過的話。
如果娘的死不是意外,那又是因為什麼呢,是什麼人竟如此狠毒,又有什麼是需要用這麼多條人命來達成的目的呢?
如意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懊悔不已,如果當時自己不是貪玩,而是陪在娘身邊就好了。
如意又一次想起了禮堂外的那個男子——穆焱,當時是穆焱拉住了想要衝進禮堂的她,穆焱說,不管一會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過去。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過去?
不管發生什麼?
一個耳光想打在自己的臉上,有些從未想到過的事情突然被賦予了新的深意,如意突然覺得那個叫穆焱也許不是表麵那樣簡單,關於那日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腦海中浮現起那個人的輪廓——穆焱。
那個聲音凜冽如風的男子,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總有一天,她要去當麵問清楚。
在蕭府的日子不好過,可是也這麼一天天走過來了,除了西院的幾個人,如意還未曾與東院那邊打過照麵。
這天,東院大夫人身邊的掌事姑姑來了,帶來消息說,除夕快到了,希望各院都一同吃個飯,商量下,今個年怎麼過。
雖然年前諸事不順,府上也發生了意外火災鬧得人心惶惶,可是這年還是得過呀。
為了緩和一下府中的氛圍,也為了來年能更好的辭舊迎新,大夫人這一次可是把府中所有的小姐公子都請到了。
當然也少不了,蕭如意。
當蘭姨把這話告訴如意的時候,那一臉嫌棄的神情,任誰看了都覺得極為不屑。
“話我可是帶到了,去不去可是由你自己決定。”蘭姨撂下這麼一句話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如意將手邊的掃帚提了提,又接著問道,“三夫人也會去嗎?”
“那得看大夫人想不想讓那個女人去了,至於你。”蘭姨輕蔑的一笑,“未免操心的過多了。”
如意沉聲未再多言,心下卻已清楚萬分。
看來大夫人與三夫人不和是府中眾所周知的事情,難怪,落馬的三夫人會找來自己。
可是,自己這一個同樣在蕭府夾縫中艱難生存著的嘍囉又有什麼用處呢。
如意思前想後,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再去見三夫人一麵。
蘭姨離開後,如意便去了西院澗水軒找三夫人。
到的時候正值晌午,三夫人還在午睡,門外的小丫頭讓她等等,她沒得法子便在軒外間的亭子裏坐了坐。
冬日的陽光極其溫暖,陽光溫順的灑在了她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光輝,溫度雖還不高,可是這點微弱的日光便也舒適的讓如意起了倦意。
夢中她好像又看見了母親,膚如凝脂,手如柔荑,如雲如煙,還是那樣美,就那樣拉著她小小的手在雪地裏奔跑,一邊跑一邊笑。
她奶聲奶氣的說話,好像回到了三四歲孩童大小,母親用溫柔的聲音哄她說話,說一會要帶她去巷子口的柳伯伯那裏買桂花糕吃。
突然遠處走過來了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上來便一把攬住了女子的腰,對著孩童般的她假意訓斥道:“又拉著你娘亂跑,小心摔破了臉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