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
陳乾估錯了濁世浪子的武功造詣,等發覺對方能徒手擋刺,便知道大事休矣!己來不及有所反應了,匕首透胸貫背,正中心坎要害。
不遠處的陳坤本來不打算衝上二打一,但一看雙方竟然貼身,吃了一驚,黑夜中交手,貼身攻擊凶險增加十倍,一照麵很可能非死即傷,怎能如此大意?不假思索揮劍衝上,要逼濁世浪子分開。
晚來了一步,濁世浪子的左手,已經奪過陳乾的三棱刺,信手扔出,刺翻旋了兩匝,刺尖半分不差,貫入陳坤的小腹。
“嗯……”衝來的陳坤悶聲叫,腳下大亂,砰一聲大震。衝跌在荊叢中掙命。
濁世浪子一掌將心房已被貫裂的陳乾推倒,收了匕首大踏步向沒有門扇的閣門走。
距長滿青苔的石階不足三步,突然發現階上站著一個人影,天色太暗,那人影絲紋不動,不走近委實無法察覺,站在階上真象是鬼魂現形。
“咦!你……”濁世浪子駭然止步驚問:“是……是人是鬼?”
“哈哈!你老兄真健忘。”黑影大笑著說。
“風塵浪子……”
“如假包換。”
“你……你…”
“我比你早到片刻。”
“不可能!你……”
“世間任何事都有可能;喂!薑姑娘大概藏在這裏麵,你不用帶她走了,那多麻煩,我替你帶啦!”
“你少做春秋大夢!你死吧!”
一道令人在大白天也很難看清的淡虹,從濁世浪子的手中電射而出。
破風聲有異,許彥方從容地橫跨一大步,電虹恰好在中途劃出一道淡淡的光弧,似乎象被磁石所吸,許彥方就是磁石,隨勢走弧形加快射到。
電虹一閃即至,也一閃即逝。
“回風柳葉刀,準頭與測臆的功夫不壞。”許彥方將掌攤開,丟落一把五寸長的柳葉刀:“你身上所有的牛黃馬寶我一清二楚,浪跡江湖七載,我知道不少成名人物的秘辛,這是我保護自己的本錢,不要惹火我,再發射飛刀,我一定廢了你,把你交給回鷹穀的人處治。”
“我跟你拚了!”濁世浪子厲叫,拔匕首飛撞登階。
“去你的!以牙還牙!”許彥方怪叫,背在身後的左手,突然移至身前,扔出一大把朽板腐木,足有十餘塊之多,長的有四尺左右,呼嘯飛舞著猛砸而下。
鐵臂與龍紋匕狂亂地拍打,腐木朽板一觸即裂散,有些更形成粉末。
在浪裏鬼的內廳,濁世浪子掀桌砸交椅茶具脫身,所以許彥方用朽板腐木回敬,一報還一報,以咬還牙。
濁世浪子灰頭土臉,又急又怒,剛向側退,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影,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鼻尖便挨了一掌,啪一聲鼻破血流,眼前星鬥滿無,連退五六步,幾乎摔倒,吃足了苦頭。
“我帶你回福星老店!”許彥方大聲說。
濁世浪子顧不得眼前發黑,一躍三丈如飛而遁。
“姓許的,我跟你沒完役了。”濁世浪子遠在百步外,向黑沉沉的小閣尖聲厲叫:“我與你誓不兩立,不殺你誓為人,你給我好好活著,不要死早了。”
“那麼,我必須殺死你永除後患。”身後突然傳來許彥方的語音,如在耳畔發聲。
“不要……”濁世浪子狂叫,一躍三丈餘亡命飛逃,這次,不再停下來說狠話了。
天色不早,許彥方懶得花時間在閣中摸索,弄來一些枯枝,草草雜製成火把,用火捂子點燃,毫無顧忌地進入尋找。
何處可以藏人,有火把便不難找出痕跡,推開一處用木板搭架成的障礙,再搬開一座大床櫃,裏麵果然出現雙手被反捆在一根大柱下的薑姑娘,雙腳也用牛筋捆牢,嘴上有馬銜的勒口布帶,睜著一雙驚恐無助的大眼,惶然注視著舉火而入的許彥方。
“晤!捆得夠絕。”許彥方笑說:“柱子夠大,手無法任意用勁活動,我猜,雙腳的環跳穴一定被製了,所以手和腳都用不上勁掙紮。”
他放下火把,先解開姑娘的勒口布。
“你用不著怕我。”他繞至柱後解姑娘雙手的束縛,“我這人一向寬宏大量,想起你一 麵再無理取鬧,我真該打你一頓出口怨氣。”
解了束縛和被製的環跳穴,薑姑娘好半天無法站起,坐在地上揉動著手腕足踝活血,不住用仍有驚恐神情的目光向他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