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熟地夾起一根煙，將藏在校服裏的打火機掏出，點上一點點火星，隨後抽了一口。
這是林嘉不曾想過的情景。
印象中的林皓一直都像個讓人憐惜的乖巧孩子，也許那些抽煙喝酒，打架鬧事這些事情發生在林嘉的身上的機率會是百分之九十，但是轉換到林皓身上便成了〇機率。
而此刻本應將這些惡習實踐的人站在離家不遠的弄堂裏，看著本應將這些機率撇得遠遠的林皓悠然地拿出煙吸上一口。
“林皓。”
“唔？”林皓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林嘉，掏出一包煙“呐，要麼？”
此刻早該落下的太陽終於看盡笑話般的落下，留下金黃色的餘暉灑在此刻沒有多少行人過往的弄堂裏，街道上，以及紅色的房簷上。
林嘉看著他，這個明明與那個人相向的臉卻好像陌生人一般。
【不，不用了】林嘉覺得失望，覺得困擾、悲傷。
她不是不知道林浩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她明白，她…可是清楚的很。
【恩。】
【……天黑了，快回家吧。】林嘉也不知道要和林浩說什麼，似乎什麼都沒有辦法說清了。
【回家？…。】林浩看著林嘉，對此說法嗤之以鼻。【是我家…還是你家？啊？】
林嘉蹙著眉頭看著林浩。
他家如今也已經變成了她家。
林浩知道，即使他一個月沒有回家他的爸爸也不會擔心。哈，長大了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總歸是不會被賣掉。即使被賣掉，倒黴的也一定是買他的那個人家。林浩知道。一直都知道。
天際早已不見半點昏黃，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個巷子裏站了多久，仇視了多久。
昏黃的路燈在天還未完全昏黑時便已亮起，散著同樣昏黃的顏色，映射的林嘉的白色校服上。
【我……不知道。】
【哼。】
林嘉看不見林浩，他已經隱的了巷子裏的黑暗中，林嘉隻能靠聽聲音和看那星星點點的煙火來判別林浩的位置。
林嘉咬著下嘴唇。她從來也沒有覺得如此難受，自己的肺部好像被抽幹氣體一樣。心髒抑製不住地“撲通”跳動著。
林嘉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是該走回家還是繼續勸誡林浩回家。因為他的爸爸已經很擔心了，雖然一直在她和母親麵前表現出“翅膀硬了的鳥總是會飛的。”這種態度。但是她知道，不僅是他的爸爸和她的母親。林嘉咬緊下唇，不得不承認的是，林嘉自己……自己……也很擔心他。
……擔心他過的好不好，擔心他的去處好不好。
這種擔心……直至今天遇到林浩才消除而已。
林嘉感到有什麼溶液從臉部某個容器裏掙紮著跳脫出來。秋季的夜晚還是有些微的冷的，林嘉穿著薄薄的長袖格子裝感到後背泛起冷冽的感覺。就像是光裸著身子在開著空調的屋子裏呆上整天整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