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轉眼已曆四個冬夏。玉靈山沒變,依舊是那般秀華內蘊。玉靈宗內,每日清晨,總有一幫弟子聚集於演武場上,日日修煉不輟。
“嗬!哈!”一個清脆如珠玉的聲音響起,奶聲奶氣,充滿蓬勃的朝氣。那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身著一件小小的玉靈宗弟子服,看樣子大概隻有四五歲,長的粉雕玉琢般,一雙水靈眼睛大的不像話,小臉紅撲撲的,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來,此時正一本正經的擺著架勢打拳,一招一式極為到位,氣勢十足。
“無缺,又在打拳了啊。”一位中年人走近,麵龐微黑,臉上帶著溫和笑意,正是楮青。而這孩子,自然便是當年於柏文抱養回來的葉無缺。
“楮師叔好!”小無缺收拳,恭敬的行禮。“楮師叔,你看我這【伏虎拳】打得怎麼樣?”
“嗯,招式分毫不差,氣勢剛勁,很好!不過【伏虎拳】過於剛猛,更適合師兄們練,你還小,身子骨未長開,現在先不著急練,來!我教你一套咱玉靈宗入門拳法,最適合你這年紀的孩子。”楮青很是喜歡小無缺,看到他練拳便忍不住想指點一番。
“多謝師叔!楮師叔真好,師父都不肯教我!”小無缺極為興奮,臉上笑容滿溢,大眼都笑成了兩彎月牙。
“嗯,你這孩子啊,實在太過聰明了些,當初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喜歡跟著師兄師姐們練拳,再複雜的拳法看過一兩遍就學會了,你師叔我這輩子也未曾見到過像你這般聰慧的孩子!”楮青感歎。
“宗主不教你自有其考慮,應該是怕你貪多嚼不爛!體術乃是先輩們傾注心血開創,而後曆經一代代前賢不住改進而來,這裏麵所蘊含的技巧、變化看似簡單實則極為不凡,莫說我等修道宗門,即便是那凡俗宗派所流傳的體術有些在我們看來亦有可取之處。一套拳法一千個人打出來會有一千種不同的威力,取決於你的領悟程度。你現在尚處於打基礎的階段,你所學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盡量達到完美,即便已經學會了一套拳法,亦需思考該如何施展可以發揮出十分甚至十二分的威力,須知學無止境啊!懂了嗎?”
小無缺搖頭,一臉茫然,“師叔,你在說什麼啊??”楮青臉色一垮,正欲再解釋一番,“噗……哈哈哈!”一旁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楮師兄,無缺才幾歲啊,你就給他講這些大道理,他能聽懂才怪呢!”一個女子款款走近,三十上下,柳眉彎彎,姿容頗盛,此時正滿臉含笑,揶揄道。
“唉,蘇師妹,就是因為年紀小更應該說給他聽,要知道若是小時候沒有好好打基礎,將來可是要吃大虧的,想當年我……”
“誒呀,好了好了,下回再說,無缺該餓了,我帶他吃早點去。”蘇葉俯身輕撫小無缺的腦袋,笑道:“走吧無缺,吃飯去了,有你最愛吃的水晶糕哦!”
“水晶糕!啊~~!水晶糕!謝謝蘇師叔!”小家夥開心的快蹦了起來,練拳什麼的全拋在了腦後,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慢點跑,別摔著!”蘇葉在後頭喊,臉上帶著寵溺的笑。第一眼見到這小家夥的時候就十分的喜歡,這些年來照顧他的衣食起居,眼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心裏說不出的欣慰。事實上,不單單是她,玉靈宗內,上至老祖雲玄子,下至雇傭仆從,但凡接觸過小無缺,都對他很有好感,就是那武癡鴻冥子亦對他讚不絕口,稱他悟性過人,聰慧至極,將來必是修煉奇才。可以說小無缺的人緣天生就很不錯。玉靈宗不過是一介小門派,在修道界居於末流,門下算上記名弟子亦不過寥寥數十人,與那動輒弟子數千乃至過萬的大宗門完全沒法比。然而小也有小的好處,玉靈宗門下數十人上下一心,宛如一個大家庭,宗主不必高高在上,記名弟子亦非低賤如塵埃,在這冷冰冰等階森嚴的修道界,充滿濃厚人情味的玉靈宗也算是個異數。
小無缺雖長得一副文文靜靜的乖巧模樣,骨子裏可著實皮得很。一天到晚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除了練拳便是滿山遍野的亂跑,四處調皮搗蛋。一次閑著無聊竟偷偷溜進了丹房,將老祖雲玄子耗費心血所煉製的一爐靈丹給當成糖豆嘎嘣嘎嘣盡數吃了!雲玄子乃是當今玉靈宗輩分最高的宿老,於柏文見到了也得尊稱一聲“師叔祖”。得知此事後,雲玄子倒也並未生氣,隻是輕輕賞了小家夥一個爆栗,笑罵了一句“你個小猴子,忒也頑皮!”便不再追究。然而於柏文卻氣壞了,後果相當嚴重,無缺的小屁股被拍成了八瓣,若非蘇葉攔著,還得變成十六瓣!
日子便這般一日日過去,小家夥在玉靈山上每日裏練拳、玩耍、調皮搗蛋,偶爾惹得於柏文生氣要揍他,也有眾人護著他給他求情,在嗬護和關愛中愉快而又茁壯的成長著,很快過了兩年,小家夥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