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靜室。
無缺看著身前那個與他人一般高的大木盆發愣,雙手扒盆壁上伸長脖子向裏麵那綠瑩瑩還冒熱氣的不明液體瞄了一眼,轉頭苦著臉道:“師父,一定得進去嗎?看上去好惡心啊!”
“不許胡說!這可是洗髓伐骨的靈液,是咱們玉靈世代相傳的古方!為了調配它,為師與長老們不知花費了多少精力!這裏麵有百餘種藥材,類似上次你張華師兄購買回來的靈藥便足有五十餘株!若能將其中精華全數吸收,足以令你脫胎換骨!”於柏文瞪了無缺一眼,“行了,別磨磨蹭蹭的了,趕緊進去!”
無缺不情不願的脫去衣服,在於柏文的催促下最終還是跳進了木盆。“咦!這東西看著惡心,聞著卻有香味!”無缺嗅到一股淡淡的藥草芬芳。起初並無甚感覺,但很快,無缺便感覺到渾身針刺一般的疼,似有無數股細小的氣流透過毛孔穿刺進來!“師……師父,怎麼好像有什麼東西跑進我身體裏了?!好痛啊!”痛感逐漸加強,無缺有些害怕了。
“無妨,那便是藥液中蘊含的靈性精華,對你身體大有益處!屏氣凝神,運轉雲海琉璃訣加速吸收,待會兒會更疼的,一定要忍住!”於柏文沉聲道。
無缺點點頭,閉上眼開始運功。全身毛孔頓時仿佛化為一個個黑洞,急速吸收著靈液中的精華物質,靈液中無數綠色的細小光點彙成無數條細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向無缺。痛感愈發劇烈,直如萬千鋼刀劃割!無缺麵色潮紅,額上青筋暴突,臉上肌肉因劇痛不時抽搐,但還在咬牙堅持著。
於柏文看著心疼,同時也暗暗稱讚,這等痛苦就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承受的住!這孩子性格堅毅,韌性過人,再加上那可怕的修煉天賦,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這小小的玉靈宗,隻怕會耽誤了他啊……!”於柏文歎息。
一場“洗髓”足足持續到傍晚。期間藥液顏色變得愈來愈淡,靈性精華愈來愈少,無缺周身毛孔中不時向外排出黑色物質,聞之腥臭,那是潛藏於身體深處的汙垢!人自出生便食五穀雜糧,難免會有雜質無法排出體外,久而久之便會積沉於體內,大大影響著人體各方麵的機能。此時無缺已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方麵是因為已經麻木,另一方麵黑色汙垢排出之後,直覺全身飄飄然,舒暢之極!
終於,最後一絲綠色藥性精華被吸收,盆中藥液變得清澈透明。“成了!”於柏文鬆了口氣。無缺跳出木盆穿好衣裳,極為舒適的舒展一下筋骨,隻覺得神清氣爽,五感變得靈敏不少,仿佛卸下了無形枷鎖般,連呼吸都變得輕鬆起來!無缺驚異極了,在那不停的搖頭晃腦,體會著身體的奇異變化。
晚飯無缺胃口極佳,狼吞虎咽般吃下三大碗米飯。飯後,小家夥打著飽嗝,捧著滾圓的小肚子,晃晃悠悠的在演武場散步。時值初秋,白日漸短,晚飯過後天色便已全黑,一輪明月緩緩升起。
“無缺,在幹什麼呢?”蘇葉借著月光,遠遠的便看見無缺左搖右擺,慢吞吞的像隻鴨子一般,覺得奇怪。
“沒什麼,就——嗝——吃撐了,有點肚痛。”無缺揉著肚子說道。
“你這孩子,剛才就跟你說少吃點,這麼小一個肚子,哪塞得下那麼多東西啊!吃壞了身子怎麼辦?來,我幫你化一化。”蘇葉一手將小家夥抱起,一手搭在他肚子上揉動,悄然運轉真元幫助無缺盡快消化肚裏的食物,口中數落道。
這手仿佛有魔力一般,無缺隻覺得腹部一片溫暖,原先的脹痛感頓消,連嗝也不打了。無缺舒服的閉上了眼,趴在蘇葉肩頭開心的說道:“不疼了……謝謝蘇師叔!蘇師叔對無缺可真好!”
“嗯~知道師叔對你好了吧!以後小無缺要乖乖的,不可以再頑皮了知道嗎?”蘇葉微笑,柔聲道。
“好……”真元在無缺體內流轉,梳理著脈絡氣血,小家夥如同身處冬日暖陽之下,舒服的昏昏欲睡,最後竟真的頭一歪在蘇葉懷裏酣然睡去,嘴角掛著一抹甜笑,一如當年剛剛破石而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