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雪君看著程豐年的背影，秀拳緊握，手指甲嵌入肉裏尚且不自知。
“當初我對他們見死不救，而如今，他們救了我，我竟然因為他們殺人而害怕，我真是個——”
四人救了黃雪君隻是一個小插曲，之後的路途中，流川一直悶頭走著。
流韶緊緊地跟在後麵，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李瑞雪又走在流韶的身後，時不時地低頭思索著什麼。
程豐年走在最後，半眯著眼睛看著前麵三人。
“問心無愧罷了，他們愛怎麼看我就怎麼看我，不過就是幾個小鬼罷了。”
腦海裏又浮現慕容清然笑起來時的兩個小酒窩，程豐年渾身打了個寒顫。
“師父對我好是真的，可我不會被師父掰彎了，現在喜歡男人吧？”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我還是喜歡女人的，就比如魔女那樣身材的。”
程豐年腦海裏又浮現甄瑜那一張冷冰冰的臉，還有虐死人不償命的性格，感覺毫毛都要豎起來了。
“難道師父是受，魔女是攻？”
“白癡——”
就當程豐年沉浸在自娛自樂中時，流川淡淡的聲音傳來道。
程豐年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停在前方的流川道：“怎麼了？”
“我擊殺的是嶽陽城城主季海明的小兒子齊元德，這嶽麓山莊又離嶽陽城不是很遠，我剛才突然想到四年前大師兄對我們說過的話。”流川沒有理會跟著他打轉的流韶，而是繞過她走到程豐年一起。
“流川哥哥——”流韶眼眶通紅，又急忙繞到流川身旁。
流川看向程豐年道：“季海明非常護短，他的小兒子被我殺了，這之後會引來無數的麻煩。所以我想，我不能陪你去嶽麓山莊了。”
“所以，你什麼意思？”程豐年皺著眉頭問道。
流川看了一眼李瑞雪道：“他們兩個人陪你去應該就夠了，這接下來的路上，有你的隱身符提供，安全到達嶽麓山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原路折回，在嶽麓山莊森林外等你們。這樣，即使季海明想要報仇，他們也不會前往嶽麓山莊找你們的麻煩。外麵地形寬闊，而且也沒有什麼惡人，他們就算找到我，我也可以依仗地形和他們鬥一鬥。”
“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是用你自己去做誘餌，以防季海明尋仇？”程豐年怒極反笑道：“流川小鬼，你當我是傻子嗎？”
“這樣也是最好的選擇。”流川冷著臉道：“而且，我隻是個殺人狂，跟在你們身邊會給你們惹來麻煩。”
“流川哥哥，對不起，我真不是這麼想的。”流韶哽咽道。
李瑞雪走在前麵，一聲不吭。
程豐年朝流川翻了翻白仁，踮起腳尖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
流川臉色鐵青，怒道：“白癡，你有病嗎？”
“我看有病的是你才是！”程豐年呸了一口道：“若你是因為這次殺人而耿耿於懷，最開始殺人的也是我吧？而且，若不是因為你們要陪我來嶽麓山莊，你們也不會碰到那個齊元德，更不會殺他吧？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雖然殺了齊元德和其他幾個修士，但是同樣，你也救了一個人。”
“殺九個惡人，救一個好人。”程豐年冷笑了一聲道：“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是我覺得你沒做錯。”
“我，我也——”流韶抿著嘴道。
流川低著頭，看了一眼程豐年，冷聲道：“隨便你，待會因為我被連累了，你別怪我。”
程豐年歎了一口氣。
“這個流川，怎麼就這麼別扭？”
經曆了流川提出分道揚鑣而沒成功這件事情之後，四人又使用起了隱身符，一直在森林裏向嶽麓山莊裏前行。
這中間，碰到過三撥修士之間的戰鬥，程豐年四人沒有再插手。
和外界的修士單打獨鬥不一樣，在嶽麓山莊森林裏，通常都是多個修士圍攻多個修士之間的戰鬥。而且，參加圍攻的修士，實力通常高不到哪裏去，大多數處於練氣期。
“難道嶽麓山莊選弟子都是選擇練氣期弟子嗎？”
兩天後，四人終於穿過了嶽麓山莊外的森林，來到了中心地帶。在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茶葉樹盡頭，看到了一座類似於城堡的建築。
李瑞雪疑惑地轉過頭看向程豐年，在他們這四個人裏，她總覺得程豐年想法要比較獨到一些。
程豐年看著遠處兩道疾馳而來的身影，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這森林太大，我們又一直在隱身狀態，遇到修士的幾率本來就不大。管中窺豹，也隻見一斑，而看不到全貌的。”
“何方宵小，竟敢隱身潛入嶽麓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