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裝小丫頭悚然一驚，就要開口呼喊。
程豐年額頭滲出冷汗。
李瑞雪急忙一手捂住宮裝小丫頭，微微一用力。
程豐年震驚，他不明白，為什麼李瑞雪會對宮裝小丫頭殘忍出手！剛才聽她們的對話，這個宮裝小丫頭和她的關係匪淺。而且，在上次的除魔任務裏，李瑞雪看起來應該是不喜歡殺人的。
宮裝小丫頭更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竟然會對她出手，雙眼睜得大大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被李瑞雪輕輕抱著放在草叢裏。
李瑞雪神情莊重，猛吸了兩口氣，跪下，朝著宮裝小丫頭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李瑞雪磕完頭，站起身，走向慕容清然，停在慕容清然身前一丈遠處，看著慕容清然道：“出來吧，吾知道你一定又隱身了。這是你師父慕容清然對不對？聽流韶說過，你和你師父感情至深，他出現在這裏，你想必就在身邊了。”
程豐年呼吸有些急促，李瑞雪的凶狠果決，讓他在這個時候下不了決心。連自己的丫鬟都能說殺就殺，程豐年暗暗覺得，以前是看錯她了。真正心狠手辣不留情麵的，正是這位出身皇宮的七公主李瑞雪。
李瑞雪看著慕容清然，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是這麼個膽小的廢物！你師父已經不行了，你難道準備就讓他這樣走嗎？你難道不想好好地陪他最後一段路？”
李瑞雪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情緒，程豐年拳頭緊握，咬著牙，許久，停止經脈內靈力運行，緩緩現出身形來。
“想要抓我和師父去清風劍宗？還是去你們義勇軍？不過，好歹我們一起組過隊，戰鬥過，就算是看在我和流韶那個小丫頭相好的麵子上，能夠等我送完師父最後一程？”
程豐年感覺自己喉嚨發緊，這個時候，如果隻是他自己，他寧願和李瑞雪拚死決鬥一番。但是——
李瑞雪長長地吐了口氣，走向慕容清然。
程豐年神情陡然緊張起來，握著匕首的手蓄勢待發。
李瑞雪停住腳步，皺著黛眉，冷聲道：“吾抱你師父去吾的房間，你想讓他死在外麵嗎？而且，這門外隨時有人宮廷侍衛和丫鬟走過，被發現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而且——”李瑞雪上下打量著程豐年，此刻的程豐年，渾身血汙，臉上紅得像被火燒了一般：“你現在已經撐不下去了。”
程豐年盯著李瑞雪一動不動，想要從她眼裏看出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然而看了好久，他才發現，他什麼也看不出。
賭？還是不賭？
程豐年突然笑了，李瑞雪如果真要將他師徒現在就送到清風劍宗或者義勇軍，她剛才根本沒有必要殺死她自己的貼身丫鬟。這個時候，更沒有必要多費口舌，隻需要大喊一聲，宮廷侍衛會立馬趕到。
看著程豐年的笑臉，李瑞雪才又走了過去，抱起慕容清然，一邊朝著屋內走去，一邊搖頭。
她的身後，程豐年臉上依舊保持著傻笑的神情，仰麵倒在了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