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窸窣地腳步聲驚醒的。黑暗中,聽覺、觸覺,總是格外的敏銳。外麵倉促急緩,鞋子踏在木板上的‘嗒嗒’聲很輕易地便將我從昏迷的意識之中一點一點地拉出來。
我撐起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窗戶緊閉著,房間裏灰暗暗的一片,不知時辰。這一覺醒來,身體酸軟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房間內,一張木桌靜靜地擺放在中央,四周的物件也十分規矩地留在它該在的位置上,空蕩蕩的房間裏除了我,並沒有其他人。
離開床頭,將最邊上的窗戶打開,橙黃的霞光鋪麵散下來,樓下是過往的路人和叫賣的攤販,嘈雜地聲音盡入我耳,嚷嚷的聲音讓我的大腦有些脹痛起來,微側頭,瞥見桌上那還淡淡散出熱氣的茶杯,彰顯著曾有人來過。
“吱嘎——”房門突然被推開,我尋聲回頭看見卻楚江言站在房門一頓,隨即他才沒好氣地開口:“醒了啊,昨天說暈倒就暈倒,若是我不回頭,你丫的就等著在那裏躺屍吧!”
明明有些關心的話,在他口中卻變得有些難聽起來。
我心裏卻沒有緣由的相信若是他走遠了,發現我沒有跟在他身後,定是還會回去找我。
他說著順手將房門關上,一屁股坐在木桌前,沒形象地晃悠翹著二郎腿,拿起桌上那杯應該倒上沒多久的茶水,一口幹了下去,“咚”的又將青花瓷茶杯放回原位。
我盯著他,一言不發。仿佛要將他看透,看穿。空白的記憶讓我心中慌亂不安,使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但我卻心知這卻是急不得的。
“看什麼看,暗戀我可以直說。”他身子微微一斜,手肘靠在桌上,手撐著腦袋,望著站在窗前我,轉言開口道:“喂,你中毒了,最近安分點,解藥的事,我會等竹子回來再做商議。”語氣中帶有一抹慎重,不知道是我多慮還什麼。
我心裏疑惑得很,我看著他,不再過多探究竹子是誰,心中不由得為他上句說的話疑惑:“中毒?我什麼時候中的毒?”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他直起身,沒好氣地說著,拿起茶壺,給空了的茶杯續滿,又是一飲而盡。
切,愛說不說。我不屑地滿不在乎地扭頭看向窗外,橙黃的霞光一點一點消失,天色漸漸暗沉。街道上的行人不減反增,倒是越發熱鬧起來,我不由得被這樣的場景轉移了注意力。
“外麵人怎麼這麼多?”
“小鎮上的花會,剛上來聽客棧的小二擺的。”楚江言有意無意的說著,無意暼到我準備往外走,連忙轉口問我,“誒,你去哪裏!”
我身形一頓,轉頭望著楚江言:“睡得有些久了,出去走走咯。”不然還讓我一直呆在這房間?我轉眼又打量起四周,好像也沒啥可呆的,我正這樣想著,適時,肚子很正經地叫了起來,在安靜地房間內顯得格外大聲,我攤了攤手,盡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和窘態:“額,餓了,也順便出去吃個飯。”
說完,便一溜煙地開始往外跑,昏迷那麼久沒有吃飯,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是很正常的!我這樣安慰著自己,臉紅著不顧及那家夥一溜煙地開始往外跑,也不管背後傳來他騰地起身挪開凳子的聲音,以及那家夥恬躁地說話聲:“哎,等等我……”
我還沒跑出去多遠,那家夥便已經追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讓我被迫停了下來,無奈地正視看著他。
他高我一頭,頓時讓我壓力劇增,卻還是無畏的被迫仰起頭來與他對視。
“跑什麼跑?”
“跟上來幹什麼,呆在客棧不就行了。”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難道讓我說因為肚子餓得叫,不好意思地跑掉嗎?我想甩開他的手,未果。
“你讓我一個人呆在客棧?”他喘著粗氣,一隻手指了指自己,望著我不可置信地問著。可就在下一秒,便畫風一轉,痞痞地說道:“讓爺一個人留在客棧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