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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莉幾乎是捶胸頓足地從尹長政的家裏走出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嶽憬初就是不同意讓她把實情告訴江浩然。
就在這時,方緯倫給她打來了電話。周雪莉咬著牙,看著屏幕上一跳一跳的來電顯示,突然想出一個好主意。
她接通了電話,不等方緯倫開口就破口大罵:“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你們這一幫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原以為你是最沒品的,結果江浩然比你還更勝一籌。自己的孩子不肯要,還說是別人的,哼,現在人家尹長政要給孩子當爸爸,我就擦亮眼睛,等著看他斷子絕孫!”
方緯倫被周雪莉“連珠炮”似的狂轟亂炸弄的暈頭轉向,終於在她安靜了以後才問:“誰不要孩子?什麼尹長政要當爸爸?雪莉,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關江子什麼事?”
周雪莉故意頓了一會,然後不輕不重地“呀”了一聲,才掛斷了電話。
周雪莉知道,方緯倫必是不肯罷休,果然,他又打了幾次電話,周雪莉毫不猶豫地拒接了。
電話一遍一遍地響,最後,周雪莉覺得煩,直接按下手機頂間的按鍵。
周雪莉看著關機畫麵不由得高深一笑:憬初,我沒跟江浩然說,我隻是在方緯倫麵前不小心說漏了嘴……
方緯倫不是傻瓜,也許是情況緊急來不及細想,冷靜下來,他也猜出了個大概。他不好直接問江浩然,隻得打電話約他一起吃飯,沒想到,江浩然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江浩然約方緯倫去了一家小菜館,環境一般,地處偏僻,極為安靜。方緯倫知道這個小菜館,這裏最聞名的不是菜,而是地窖裏那幾百壇子陳年老酒。
因為酒不多,所以,老板在賣的時候格外警醒,瞧你不順眼,扔多少錢他也不賣。一旦覺得跟你投緣,保不準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請你喝一盅。
他們兩個人到的時候,那裏還沒有幾個人,於是,他們挑了一間偏房,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壇老白幹。
方緯倫知道江浩然心煩,奔這裏也不為吃菜,就是想喝酒澆愁,所以他並不主動招他煩,而是給他倒了一杯酒,笑咪咪地說:“來,江子,咱哥倆好久沒這麼安安靜靜地吃頓飯了,先幹一個。”
酒杯是景德鎮燒的,胎薄釉亮,碰在一起,聲音清脆悅耳。酒過三巡,方緯倫抬頭看了看江浩然,卻見他依然沒有挑開話頭的意思。他皺了皺眉,隻得率先開口:“江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煩的事兒?”
江浩然看了他一眼:“你看出來了?這麼明顯?”
“唉,喝了半天,你一點笑的模樣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裏的酒不好。”
方緯倫捏著杯子,在手裏晃來晃去,眼睛卻一眨不眨地落在江浩然麵前空無一物的小瓷盤上:“江子,咱哥們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不好說的?就算我幫不上你的忙,總能聽你嘮叨幾句吧?是不是咱妹妹……”
江浩然一怔,定定地望著他,幾次欲言開口,卻又隻是動了動嘴唇,又壓了回去。此時的他,早已經失了商場過招中的沉穩,他的心浮氣燥根本逃不過方緯倫的眼晴。
方緯倫平靜地看著他,不問,隻是一杯一杯地喝酒。四周一片靜謐,隻有酒水從壇子流向杯子的聲音。太慢不成流,太快了又不好控製,容易溢出來,最是這不緊不慢、細水長流的聲音讓江浩然覺得撓頭。
終於,他緩緩開口道:“方子,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找個人結婚?是不是身邊真的有人了,念頭也就死了,也就不會瞎琢磨了?”
方緯倫不慌不緊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麵無波瀾地問:“什麼叫找個人結婚?咱妹妹不是現成的嗎?你還有什麼念頭?你還想琢磨什麼?難道是她不願意?”
“她懷孕了,孩子極有可能是尹長政的。那天我去跟她攤牌,結果她不在家,我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說她也有事跟我說,我就在家裏等著她。
見了麵,她跟我說她懷孕了,我回想起來尹長政下車時,拉著憬初千叮萬囑、親密不已的樣子,我敢肯定他在慫恿憬初跟我攤牌,他說的那些,絕對是給她打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