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也有很多優秀的女人,你為什麼唯獨選擇了她?”
尹長政愣住了,再抬眼去看江浩然,兩個大男人竟然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是啊,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根本就沒有理由。
兩個男人靠在天台的欄杆上,一邊休息,一邊各自檢視著自己身上的傷。
尹長政埋怨江浩然不君子,不懂得打人不打臉的道理。江浩然斥責尹長政,不該趁他不注意就動手,有失男子漢的作風。
天台上的風很大,吹亂了他們原本梳的很整齊的頭發,兩個人經過一場搏鬥之後,都顯得格外狼狽。尹長政的半邊臉腫了起來,而江浩然的衣服上還破了一塊。
尹長政無奈地垂下了頭,半晌才咬著牙說:“江浩然,我知道她不愛我,因為她跟我說過,她愛的人是你,可我就是不服氣,我也不甘心。我以為,她隻是一時糊塗,被你的外表迷惑了,隻要我對她好,她總會感受到我對她的愛。
你知道嗎,我把她從手術台上拉下來的時候,曾經有那麼一刻,我真的以為我贏了。因為,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人的孩子,可是,我就這樣拋下了尊嚴,不顧一切地接受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輸了。說真的,你有什麼好的,這樣傷她的心,為什麼到頭來,她還是愛你。
江浩然,好好對她,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尹長政像是兄弟一般重重拍了拍江浩然的肩膀,然後一個人黯然地離開。
他的鼻子酸酸的,卻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他刻意走的很慢,刻意要留給江浩然一個驕傲的背影。
他沒有輸,他隻是退了一步,將三個人都從牢寵裏釋放而已。
酒足飯飽的嶽憬初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門一響,她下意思地扭過頭來,卻隻看見江浩然一個人走了進來。
尹長政呢?她剛才明明聽小護士說他們兩個人跑到天台上去“談判”了,怎麼這會兒,隻剩下一個人了?難道,尹長政他……
想到這兒,她又不由自主地看看了江浩然身上破碎的衣服。
江浩然自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好笑地說:“別瞎猜了,尹長政走了。”
“走了?”嶽憬初扁著嘴,他是什麼意思呢?就算是想成全她和江浩然,也不能就這麼把她拋給江浩然,一個人走掉吧?
江浩然故意瞪了她一眼:“怎麼?舍不得?要不要我去把他請回來?”
嶽憬初聞言,眼神一亮:“好啊。”
江浩然臉色一沉:“我憑什麼去請他?要找他,你自己打電話。”
說完,還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扔了過去。
嶽憬初不悅地掃了他一眼。看了吧,到這個時候他還敢耍流氓,看來他已經忘了他剛剛對著她說什麼了,忘了他是怎麼聲淚俱下地說他愛她的了。
她瞥了他幾眼,抓起電話,熟練地撥了一串號碼,然後將電話放在耳邊。
一秒、兩秒,電話終於接通了。嶽憬初笑逐顏開地才說了一聲喂,江浩然便把霸道地將電話搶了過去,警告對方說:“尹長政,我告訴你,路是你自己選的,是你自己甘心退出的,現在老婆孩子是我的了,你可不能反悔。”
連珠炮似的威脅了一通,剛停下來喘口氣,就聽見電話另一端,周雪莉的聲音不緩不急地響起來:“喲,江總好大的火氣呀,憬初給我打個電話,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呀?”
周雪莉那話裏有話,酸中帶刺的言語讓江浩然窘迫不已,他迅速掛斷電話,深深地刺了嶽憬初一眼:“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嶽憬初全身一緊,不等她作出反應,江浩然的嘴唇已然覆了上來,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深,很沉,翻江倒海地帶起一片心悸。
嶽憬初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的脖子:原來,他以前的溫柔都是對著自己,不關別人,隻是她,嶽憬初。
就在嶽憬初被他吻的意亂情迷之時,他放開她的嘴唇,喃喃地在她耳邊低語:“憬初,嫁給我……”
周雪莉陪著嶽憬初試禮服,一邊替她係背扣,一邊嘮叨:“唉,終於修成正果了,也不知道你們倆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非得這麼虐心虐肺地愛一回。是想證明言情小說裏寫的愛情很平凡,我也還有機會遇到一場,還是想純粹演一場轟轟烈烈的場麵給我看。”
嶽憬初撲哧一笑:“怎麼樣,心酸了吧?你跟方緯倫到底怎麼樣了,我最近事情太多,也沒多關心你們的事,你不怪我吧?”
“我跟他?”周雪莉搖了搖頭:“唉,別提了。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現在有了一個江浩然,已經是顧不上我了,等你們家小衙內出生了,你就更沒時間關心我了。”
“小樣兒,這就吃醋了?我保證幫你找個如意郎君不就是了。”
換好了衣服,周雪莉怕衣擺太長,會把嶽憬初拌倒,便攙著她往外走。江浩然早就換了一身白色的禮服,在外麵等著她。在看見嶽憬初穿著婚紗走出來的一霎,他才剛剛有了幾分真實的感覺,他牽起她的手,一同站到鏡子前,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鏡子裏的一對碧人是最般配的一對。
嶽憬初看著鏡子裏的江浩然和自己,忽然想起了一本叫《狂情總裁》的言情小說裏的情節。
那裏麵的男主角在試婚紗的時候,嫌棄婚紗太露,硬是把一件非常時尚的婚紗改成了老款式,然後還自鳴得意地強迫女去穿。
想想那些詼諧搞笑的場麵,她也不禁玩心大起。
“江浩然,你會不會覺得那邊掛著的那件,比我現在穿的這件好看?”
江浩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低笑了一聲道:“的確,不過,那邊背部的開領小了些,不夠漂亮,我一會兒叫設計師開的大一些。”
“啊?”嶽憬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忽閃著兩隻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在心裏抗議:這個男人真不浪漫,又不懂幽默,我怎麼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他的求婚呢?
江浩然的父母傳統觀念非常強,所以,江浩然與嶽憬初的婚禮辦的有點不中不西。
白天在教堂舉行了儀式之後,晚上,嶽憬初就換上了旗袍,被送進了新房。
方緯倫、邵天揚、譚振偉他們幾個人在新房外麵搓著手,吵著鬧著要去鬧洞房。
江浩然冷冷一笑:“對不起各位兄弟,我老婆今天太累了,改日再補。”
“這還有補的?”譚振偉與邵天揚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江子,該不是咱妹妹……呸,是咱嫂子下了死令,不許哥幾個進門吧?”
哪知江浩然居然毫不辯駁,雷打不動地高深一笑:“是又怎麼樣?老婆孩子說的話就是聖旨!”
邵天揚仍不死心:“江子,你這就不對了,咱哥們這麼多年,這個新房總得鬧一鬧吧?這樣行不行,我們就出兩個節目,你們照做了,咱們立即撤退。”
江浩然剛要拒絕,譚振偉居然夥同方緯倫在新房門外大喊大叫起來。
“嫂子,快開門,咱哥幾個進去討紅包啊。”
嶽憬初不知道這是他們的陰謀,翻出一堆紅包,打開門就往外扔,不想,還沒等她扔完,邵天揚居然第一個破門而入,接著,方緯倫他們也跟著一哄而上。
江浩然看著嶽憬初被一匹匹不懷好意的狼圍在中間,不由得覺得頭大,隻得慢吞吞地走進去,用警告的眼神瞪著他們說:“你嫂子懷著孕呢,該怎麼辦你們知道。隻限兩個節目,多了恕我不候!”
譚振偉看著江浩然晃動的兩根手指,像得了聖旨一樣,二話不說,立即往廚房跑。他是有目標而來,進了廚房,顧不得別人詫異的眼光,直接拿了一個鍋和炒菜用的勺子就往新房裏頭鑽。
江浩然的媽媽正和親朋好友們聊天,看見譚振偉像一條滑溜的魚在人群裏鑽來鑽去,喜不自禁地說:“這群孩子,自從各自有了事業,也沒見他們鬧的這麼歡。我以為他們都收了性子,沒想到,還是這麼能折騰。”
江浩然一看見譚振偉拿來的道具,立即皺起了眉頭。站在一旁的王亞非一臉得意地說:“江子,當初我結婚的時候,這主意可是你想出來的。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什麼可說的了,弟兄們,上!”
王亞非一聲令下,立即有人上前,把江浩然圍了起來。他想躲,立即有人攔住去路,他想掙紮,也有七八隻手死死地按住他。
大夥兒將勺把從正麵綁在江浩然的腰帶上,讓勺子自然垂直,接著,又讓嶽憬初彎下腰,把鍋倒扣在屁股上。
譚振偉興災樂禍地看著江浩然,哄笑著說:“江子,怎麼做你比我們清楚。不用太多,我們聽二十聲響,這個節目就算結束,怎麼樣?”
嶽憬初不知道其中的含義,聽話地貓下腰,拿著鍋扣在屁股上,雖然明知是被人耍,可這好歹是新婚的習俗,總是要有的。
江浩然無奈,隻得照做。
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敲鍋底的聲音,接著,嶽憬初就覺得兩隻手麻嗖嗖的。在場的幾個人都哈哈大笑,且越笑越厲害。
嶽憬初沒見過這些,很是奇怪,不就是敲鍋,能讓他們笑成那樣?她悄悄地回頭,看見江浩然正賣力地一前一後晃動著身體,讓勺子悠起來,正好敲在鍋底上,那姿勢,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