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掌事第一天，帶著靖保與雲兒親自給每個下人發了一根甘蔗，並熱情地盯著大家一口口吃完。
夫人掌事第二天，請來裁縫給大家量體，承諾一個月內給每個人添置一套冬衣。
夫人掌事第三天，將一個名叫劉唐的護院單獨請了去。
“夫人有何吩咐？”
“你入府多久了？”路平見人一向蒙麵，今日卻例外。
“回夫人，小的入府不足一月！”
路平放下名冊，站起來朝他走了兩步：“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劉唐緩緩抬了下頭，隨即又低下：“夫人！”
“布如飛，你真認不出來我是誰？”
“夫人說笑了，小的叫劉唐，不是什麼飛！”
“布如飛，你要我請莊荻來嗎？”
“劉唐”這才重新抬頭，仔仔細細將路平打量了一遍，驚道：“啊，你……你怎麼變成女人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路平走回去重新坐下，“你查了這麼久，有發現嗎？”
“沒有！”布如飛揉揉嘴角，恨恨道，“我就知道是那隻老狐狸，你沒那麼陰險！”
“真不知道你是誇我還是貶我！”路平決定不跟他計較這個，“你怎麼想到要潛進盧府裏來？”
布如飛卻還在揉臉，越揉越是不甘心：“不行，我得先去找那老狐狸算賬！他在哪裏？”
“不知道！”
“你包庇他？”
“確實不知道！”
布如飛又看了看她，掉頭走人：“我自己找！”
“你們是舊相識？”布如飛才走遠，盧隱竟從一堵牆後冒了出來。
路平看看那堵明明才開了個門讓盧隱出來，卻又立刻恢複得一絲縫也不見的雪白牆壁，不由地皺起眉來，但嘴裏仍答道：“是婁江的舊識，不會有惡意，盧爺盡管放心！”
盧隱頓了一會兒，又問：“他說的那個莊荻呢？”
“也是婁江舊識！”
“你肯掌理府中事務，難道是為了找出這個舊識？”
路平看看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既如此，明日開始將名冊還給管家！”盧隱的口氣聽起來很生氣。
“你又怎麼了？”路平直想歎氣，好不容易正常了一陣，難道他又要回到初見麵時那個明朝暗諷的樣子了？
“你隻是借夫人的權利找人，如今人找到了，歸還權利是理所應當！”
路平沒再說什麼，當晚即換回男裝出了盧府。找到客棧住下，她在客棧大門旁刻上暗號，然後打算就在這裏等上三天，卻沒想到莊荻這次動作相當快，當夜三更就找上了門。
“既有布如飛，我也沒必要留在那裏了，帶我去你的落腳處吧！”被驚醒後，路平很快認出來人，摸著黑就開始往腰上纏軟劍。
“不忙，坐下來，我有話和你說！”莊荻點燃了桌上的燭火，他今晚並未做夜行裝扮。
路平隻好放下已經拿起來的包袱，挑了與他麵對麵的方向坐好。
“你沒有考慮過將來嗎？”
“什麼？”她一時摸不透莊荻說的是哪個方麵的將來。
“你已經二十五歲了，雖然很能幹，但總不能在男人堆裏混一輩子！”莊荻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正經，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你就沒想過嫁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