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回到了土司府。
人雖是土司下令請的,但一請來他就後悔了,隻是礙於麵子不好當眾放,生生為難了個半死。最後還是盧隱解的圍。
“這裏麵有些誤會,隻是事關賓瑪姑娘聲譽,還請容我夫妻二人私下向土司大人解釋!”他特意加重夫妻二字,眼尾餘光瞥見賓瑪已變了臉色。
“說謊,兩個男人怎麼能成夫妻?”果不其然,賓瑪不依不饒。
“我不是男人!”路平隻得將盧隱說過的話重複一次。
“你說不是就不是?我看你就是!”
“姑娘,你別蠻不講理!”路平放低了語調,說的話立時顯出幾分氣勢。
“除非你能證明!”
“怎麼證明?”
“把衣服脫了,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盧隱一皺眉,伸手將路平往身後一擋:“賓瑪姑娘言重了!”
“賓瑪,你少說兩句!”土司見情形不好,隻得出麵調和,“小女莽撞!隻是我看著這位公子也不像……”
盧隱看看五官清秀卻有些偏男相的路平,再看看她高過一般女人許多的身量,還有因扮了十年男人而沾染上的男子習氣,不禁暗歎在心:“金陵盧家的媳婦豈能是男人?”
土司仿佛突然了悟,立時改口附和:“是是!”然後嗬斥女兒,“賓瑪,不許胡鬧了!”
“我不管,今日這阿夏我是要定了,既然她是女人,沒關係,由她的丈夫頂替!”賓瑪伸手一指點中盧隱,隻是這提議實在太過荒唐,令兩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土司雖已見怪不怪,但想到與盧家聯姻對自己的助益,便猶豫了。
一室沉寂中,盧隱最先動作,拉著路平轉身就往門口走。
“攔下他們!”賓瑪緊隨其後開口,門口的幾個衛兵立刻擋住了兩人去路。
“胡鬧!”土司大聲斥責女兒,“平日在家使性子也就算了,如今竟在外人麵前也如此不成體統,還不給我進去?”
“阿爸……”
“進去!”
賓瑪惡狠狠地看門邊的兩人一眼,跺著腳出去了。
“既無事,我夫妻二人也告辭了!”盧隱一拱手。
“等等!”土司雖斥退了女兒,卻奇怪地一直沒有令擋路的衛兵退去,“還請二位多留一日,我今晚設宴給二位賠罪!”
盧隱看路平一眼,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頭:“好,不過明日一早我們就走!”
但第二日,盧隱直到日上三竿才因喉頭湧上的一口血蘇醒。坐起身,他一偏頭,床旁的地板便濺上了一小片鮮紅顏色。喘了兩口氣,他隻覺心口隱隱發疼。
“請公子服藥!”
聞聲抬頭,盧隱才發現兩三步遠的地方站著賓瑪和土司,近處則有捧水捧藥的兩個彩衣侍女正移步走來。
“我家夫人呢?”昨日酒宴之上,他因白日之事不敢多喝酒,卻沒想到隻是兩杯入口也人事不省直到現在,很明顯是酒裏被做了手腳。
“昨夜走了!”賓瑪得意洋洋。
“她若離得遠了,我身上的子蠱會如何,想必土司大人比我更清楚!”說著話,盧隱卻伸手掩口,手掌指縫間便又溢出幾滴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