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難道真的鬼上身了不是?怪裏怪氣的今天……”
陳曼一走出房間,脫離了王少爺的視線就忍不住抱怨。
四姨太低聲回應:“你們聽那些下人說了嗎?據說是那個女人的冤魂……”還沒說完就被二姨太打斷:“那種話也信!虧你還比我年輕個十幾二十歲,荒唐!”弄得本來也想發表意見的三姨太就沒說話了。
這時又陰風大作,把一些門窗沒關緊的廂房弄得作響,其中最大聲的就是陳曼她們身後,王少爺的房門再次被風猛地關上。
“這天氣真是見鬼,還要陰多少天啊!”陳曼沒好氣地說,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又不經意說了現在忌諱的詞。
“哎呀,走吧走吧。”三姨太催促她們回房間。
四姨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小雅?”
陳曼不屑道:“去看她幹嘛,慰問嗎?沒告她謀殺就不錯了!誰知道她在跟老爺行房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老爺身體明明就沒那麼弱的。”
“就是這樣我才覺得蹊蹺嘛……”
“要去你自己去,剛麵對完一個瘋子,我可懶得再見一個。”
三姨太也表示不想去,四姨太隻好作罷。於是三個女人各懷鬼胎,頂著暴風往各自的房間走。
(此時,王少爺的房間內)
“我隻是想把那個畜生也扔進水裏而已,沒想到麻煩還不少,果然富貴人家的命啊……就是跟我們這些低賤草民的不一樣。”
王少爺自言自語道,但聲音陰柔得根本不像從一個男人的嘴裏發出的。他平平的長相在昏暗的光影裏,雙眸突然顯得清澈而憂鬱……
今天一整天,王少爺都表現得淡定大氣。盡管仍是坐在輪椅上被宋管家推著走,但總有一種讓人不敢輕易冒犯的感覺,這讓下人們納悶性格有點窩囊的他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
至於王地主水葬一事,王家上下雖然還是存在不少質疑,但因為王少爺突然樹立起來的威嚴也總算塵埃落定了。
宋管家在詫異之餘更多的是感到欣慰,認為少爺是在王地主去世後終於有了覺悟,有了當家的想法和氣魄。
然而到了晚上守靈的時候,王少爺原形畢露,整晚像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也不知道他是才反應過來自己死了父親應該傷心,還是因為待在屍體旁邊感到害怕……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少爺因為幾乎哭了一整晚,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加上腿腳不便,下葬的事情還是隻能讓宋管家代勞。
送葬的隊伍在那種小地方真的算聲勢浩大了,王家上上下下都出動。不過除了王少爺和幾個留在家裏幹活的傭人外,唯不見五姨太小雅的影子。
從王地主的棺木離開家裏開始,澄溪村的人就像聞到米香的老鼠一樣陸續地出門來,今天又是久違的晴天,天時地利。
今天跟那天一樣熱鬧,村民們誰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向安靜祥和的澄溪河竟然在短短一個星期裏埋葬了兩個人。